厲一依的手指從楚寧的額頭滑落，她將自己的額頭貼了過去。
靈泉從識海內湧出，隨著神識，一起進入到楚寧的識海內。
那是一片真正的黑暗。
漆黑如墨，沒有半點光亮。
靈泉湧了過去，泉水逐漸在識海蔓延。
紫氣流轉，牽動了丹田內的元嬰，識海內的靈泉也在流動，而靈泉內，忽然生出一點熟悉的感覺。
好像牽繞，好像牽掛，好像眷戀。
“楚寧，你知道我在的。我回來了。回來找你了。”厲一依的手緩緩擁抱住楚寧，時間陣法在厲一依的擁抱下破碎。
楚寧的麵容微微動了下，仿佛正在衰老，卻忽然又被定住了般。
“楚寧，醒過來吧。你也該想我了。”厲一依擁抱住楚寧，微微用力，想要將自己揉進楚寧的身體裏。
“我一直在想著你。”識海傳來回應，就如根本就從來沒有分離。
“我也在想著你。”厲一依的神識尋找著，終於在靈泉中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
她輕輕地纏繞過去，將自己盡可能地完全纏繞過去。
這是沒有任何戒備的神識纏繞，是恨不能將自己揉碎了加入進去的神識交融。
神識內的記憶毫無保留地展現出去，兩個人的經脈內，紫氣循環往複。
楚寧的元嬰睜開了眼睛，他緩緩地接納著紫氣，好像這紫氣本來就曾經屬於他一般。
紫氣從元嬰的身體內流淌著，將楚寧的元嬰也沾染了層紫意。
“一依，這是你的帝王之氣。”楚寧的聲音出現在厲一依神識內。
“是我們的。”
是我們的。
因為沒有你，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因為沒有了你，現在的我活著，也沒有了意義。
厲一依渴求的雙眼看著楚寧，她的額頭逐漸離開了楚寧的額頭。
她是神念看著楚寧的神念，視線描繪著楚寧的麵龐。
“你老了。”厲一依輕輕地感歎著，伸出手，輕輕地撚著楚寧額頭上的那條淺淺的皺紋。
“怎麼會老呢。”楚寧輕輕地笑了，“得到了新的天帝的帝王之氣，我怎麼會老了呢？”
時光曾經留下的痕跡，隨著紫氣的流轉，正在緩緩地褪去。
熟悉的年輕的容貌，重新出現在厲一依的眼裏。
彼此的眼眸中都帶著一抹紫色，那是付出之後得到的回報。
沒有付出，哪裏來的回報。
雖然這付出是楚寧的心甘情願，他也未曾想到過會有回報。
楚寧端詳著厲一依，將厲一依擁抱在自己的懷抱中。
他差一點失去了他的道侶，差一點再也看不到他的道侶了。
唇舌相接，神念交融，神識纏繞。
在這天地中，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從此是真正的海闊天空，是真正的自由。
後山外，顧俠和林立看著厲一依消失的身影，好一會，林立輕聲道：“小師妹變了。”
“是的，任誰經曆了那麼多，都會變得。變得更穩重，更大方，更像宗主，也更像是……”
天帝這個詞，顧俠沒有說出來。
他沒有見過真正的天帝，便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也許隻有厲一依才有資格這麼說的吧。
“仙界現在也很好。”林立道，“小師妹改變了仙士們對修士的態度，這仙界新的天道規則，也束縛了飛升修士。”
顧俠輕笑了一聲，“你我飛升之前，也希望仙界是一個可以放鬆的世界，沒有傾軋，沒有衝突。現在的規則，很像是小師妹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