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芸回到教室後發現班主任早已等候多時,她以為將要東窗事發,曹玉賢卻隻是公布下午正常上課的消息。
她在腦中回想著方才看過的課表,周三的下午兩節課均是自主選修課,她的選修要到周末才能上報,在請示過班主任之後可以選擇留在班級教室或者在校內自由活動。
對梓芸來說這可是在班級裏獨處的大好時機,利用這段時間她就可以去接近班級同學諱莫如深的那張課桌。
一個人的行為和思想勢必可以通過平時的活動窺探些許,而常看的書籍則在此中占了很大的比例,梓芸覺得自己很快就將邁出關鍵性的一步。
本來她是這麼打算的,陳若縈走前也和她心領神會地交換了眼神。
兩點整上課鈴打響後,除了她還有卻另一個人留在了教室裏。
好巧不巧,留下來偏偏是在她身前的譚欣悅同學。
——豎子誤我大事!
她的腦子顯然還沒從剛剛的曆史劇中轉回來,結合起上午她所認為的血仇,當下報複心理又湧了上來。
不過她腦子又一轉,這讓她和重要情報人員獨處豈不是打探消息的天賜良機。
但說到底梓芸還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在打探消息她要想個法子捉弄一下身前之人。
空蕩蕩的教室內唯餘她二人,任何細小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即使是一個轉身衣服褶皺的摩擦對此時的教室來說都是莫大的聲響。
驀地,梓芸聽到身前一陣沙沙聲,她從後麵隻能看到前麵人的肩膀時不時抖一抖,手上似乎還在做什麼活計。
——到底在幹什麼呢?
她上午沒有留意,眼下若是湊到身前去看又太過顯眼,所幸譚欣悅身高較矮,梓芸很快想到了個法子。
她輕輕地將椅子向前挪動,不生聲色地把身子前遞,雙腿離開座位全靠膝蓋支撐著全身體重。
然而梓芸的頭離到譚欣悅還有十幾厘米便是極限,這個距離即使她抬起脖子最多也就能看到她的胳膊。
好在不是什麼信息都無法獲取,眼尖的她能看見譚欣悅的裙子上蓋著幾塊布條。
——或許是在做手工?
她這樣猜測,伸長了脖子還想再看。
似是回應了梓芸的猜想,她聽到前方傳來嘣的一聲類似於線斷一樣的聲音。
她的心中漸漸有了判斷,腦海頓生一計。
但梓芸還沒來得及沾沾自喜,誰承想譚欣悅突然轉過身來。
“喂——好痛!”
譚欣悅隻是隨意一轉身,未曾想到梓芸的頭離她這樣近,於是顱骨相接,眩暈和痛楚油然而生。
梓芸也是沒料到譚欣悅會突然轉身,大意之下受到的疼痛更甚。
“你離我那麼近幹嘛?”
譚欣悅一邊揉著頭一邊抱怨。
“我視力不好,黑板上的字看不清。”
梓芸強自鎮定,謊話信口拈來。
“黑板?”
譚欣悅回頭一看,黑板上麵沒有一字。
梓芸心中暗叫不好,一開始竟沒觀察過四周。
但譚欣悅似乎沒有在意這事,伸手將腿上東西放到梓芸桌上。
“這個送給你”
那是一個十分精致的人偶,體型比巴掌略大,一頭金發垂瀉,藍白相間的女仆洋裝在身,小巧的圓眼與略帶弧度的黑線構成了麵龐,看上去十分可愛,令人疼惜。
她又抬了抬頭看看麵前之人,譚欣悅正麵無表情地對著她,直到現在她才得以好好觀察一下她這個前桌。
華美的金發自不用說,麵頰帶有外國人典型的高鼻梁與高顴骨,皮膚水嫩光滑,但並沒有護膚品的氣息,一雙碧青的眼眸毫無波動地眨巴,兩頰瘦削,有著異邦人的美感與嬌小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