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晝寧睡眠淺,每天的睡眠時間差不多穩定在八小時左右。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極度嗜睡。最多的一天,甚至睡了將近二十個小時。
她醒來,看到祁見紅著眼眶看她。
喻晝寧笑了笑,哄他:“別難過呀,我還有一年的時間能陪你。”
祁見愣了愣。
他說:“寧寧……你已經27歲了。”
……
原來又是一年過去了。
喻晝寧抱歉地笑:“最近記不住事,我忘記了。”
這麼說來,她隻剩不到兩個月了。
喻晝寧做好打算,假如那一天真的來了,她希望祁見能完成她最後一個願望。
她想要以最美的姿態,體麵地離開這個世界。
而不是在經曆三年煉獄後,才奄奄一息地走。
她提出這個請求,祁見自然是不同意。
他的反應很激烈:“憑什麼你說走就走?!”
說來也是奇怪,喻晝寧分明記得自己在發病前身體是一切正常的,可在最近,身體數據確實出現了波動。
害她纏綿病榻的禍凶,終於露了頭。
喻晝寧內心平靜,畢竟她在十年前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但是祁見不一樣,他一年多前才知道,現在完全接受不了。
喻晝寧哄他未果,自己也困了,打了個哈欠,把人趕出了病房,沉沉入眠。
她夢到上輩子的事了。
她已經幾年沒有夢到過了。這一次的感覺還挺新奇,而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她去了自己的墓前。
就如她剛重生那次夢到的一樣,她的墓前蒼涼荒敗得令人生悲,陣陣陰風吹過,吹得喻晝寧打了個哆嗦。
不是在做夢麼,這也太真實了。
喻晝寧身上穿著薄薄的睡衣。病房裏四季如春,她沒必要穿太厚的衣服,可是在野外就不一樣了。
她有點後悔,早知道要做這樣的夢,就該讓祁見給她帶點厚實的衣服來。
現在已在夢中,後悔也沒用了,隻能等醒來再說。
草葉紮腳,喻晝寧不欲多留。
但她看了看那遍布灰塵的墳墓,還是上前,用衣袖擦了擦。
畢竟是自己的墓碑啊,這慘狀讓她不忍直視了。
好不容易頂著寒風把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擦幹淨,喻晝寧隨意一瞥,忽然發現了一個自己曾經遺漏的細節。
她以為這個墓隻是她一個人的墳墓,沒想到還有一行淺刻的大字,因為沒有上色的緣故,被她忽略了。
原來祁見的名字和她並排在一起,隻不過他尚在人世。
喻晝寧一陣恍惚。
他把她的墓碑立在這荒郊野嶺無人之處,都不願意來看一眼。但他卻決定自己死後要與她同葬。
喻晝寧覺得自己心裏怪怪的,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她眼睛一眨,忽然麵前的場景變了。
是一個陌生的辦公室。
闖入人家的私人領地總是不太好的,不過她是在做夢嘛,所以沒關係。
她隨意走走看看,在桌邊發現了一疊厚厚的研究報告。
會被這些報告吸引注意力的原因是,那上麵有她的名字。
她再翻看別的文件,確定下來,這應該是祁見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