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嘯穀的某處懸崖之上,站著一名瘦弱少年。
少年滿臉的悲戚,藍綠色的衣袍掛在身上,整個人如同個衣架子,空空蕩蕩的。
寒風襲來,凍得他牙齒打顫。
“師父、大師兄、二師兄……是我沒用,我來找你們了。”
他喃喃低語著,腳下邁步一步,踏在了懸崖邊緣。
哢啦!
一塊碎石從他腳底墜落,發出沉悶的聲響。
少年閉上了眼睛,準備一躍而下,和他的師父和師兄們在黃泉相見。
可就在此時,一隻枯瘦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腳踝!
冰冷的觸感,讓少年猛地睜開眼睛,低頭看去。
“媽呀!鬼呀!!!!!”
淒厲的慘叫,在四周回蕩。
少年嚇得腿軟跌倒,滿臉驚恐地向後爬。
可那隻手卻牢牢抓著他的腳踝不放!
緊接著,從那懸崖邊,攀上了另一隻手。
接著,是一個滿頭白發的人。
她爬上了懸崖,看著瑟瑟發抖的少年,臉上泛起了一絲笑。
隻是她不知道,這笑落在少年眼中,猶如死神降臨。
“喂,小子,有吃的嗎?”
白發鬼開口,聲音卻意外的好聽,隻是有些沙啞,像是許久沒喝過水了。
少年渾身一僵。
“不要吃我啊!我瘦得皮包骨頭,沒有半兩肉,一點都不好吃啊!!!”
白發鬼撩起了髒髒的白發,蹲下來,和他麵對麵。
“我不是鬼,我不吃你。我叫蔚染雪,你叫什麼?”
少年小心翼翼地低頭看了看對方的腳邊。
月光灑落,清清楚楚地照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拍著胸口,大大鬆了口氣。
“我叫王默。”
蔚染雪下巴微抬,又問了一遍。
“有吃的嗎?”
她在穀底待了不知多久。
鬼嘯穀四周被陰氣籠罩,分辨不出白天還是黑夜。
餓了,渴了,她就抓一把鬼針草塞進嘴裏。這是穀底唯一的植物,靠吸陰氣成長。
盡管鬼針草是罕見的陰屬性靈草,但味道特別難吃,草葉如針,帶著腥臭之氣。可為了活下去,她別無他法。
王默哆嗦著在身上摸了摸,摸出半個窩窩頭。
蔚染雪盯著那個發黃又發黑的窩頭,擰緊了眉頭。
她好歹是蔚家大小姐,自小過得錦衣玉食,吃喝不愁,麵前這個黑不拉幾的東西,確定是食物?
盯著王默看了半天,確定他拿不出其他食物,蔚染雪暗歎一聲,伸手接過那窩頭,撕下一塊塞進嘴裏。
粗糙、幹硬,仿佛帶著無數細小的碎石頭刮著她的喉嚨。
可蔚染雪吃得津津有味,連一點渣渣都不放過。
吃完後,蔚染雪拍了拍肚子,眯了眯眼睛。
“現在是何年月?”
“丁酉年九月初三。”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啊……”
蔚染雪低聲自語,麵上看不出表情,那雙眼睛卻閃過一道冷厲光芒。
“我要去塢城。”
王默聽到她說話,不甚明白。
跟我說這幹嘛?你自己去啊!
接著,他就聽到蔚染雪再次開口。
“你帶路。”
王默傻眼了。
“我、我也不認識路啊!”
“那不是我需要考慮的。”蔚染雪叉著腰,一副大小姐的氣勢,“趕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