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或許他應該放棄,因為他本就不打算摻和這一切,他還有雖然平庸,但是尚且穩定、普通的生活……
然而……
一個必須獲勝的理由。
一條已經準備好的計劃。
一個必須守護的人。
一條不可侵犯的底線。
所以他站在了這裏,眼睛死死地盯著冬川陽麥,就像她所厭惡的那樣,他要把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收入眼中。
……
黑色劍道服的女孩蓄勢待發,「易瞳者」——對擁有超能力的人的總稱,女孩的眼睛如同血紅色的櫻花般美麗,握住刀柄的手微微顫抖——那是因為過度用力的緣故。
“我不可能會輸。”
陽麥心想。
麵前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她則是「易瞳者」,外觀上隻不過是眼睛的顏色不同,但其所內含的差距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
更何況她的能力還會讓她在戰鬥中變得越來越強。
……
南希雪被自己的兩個姐姐架住,完全動彈不得,但隻要她想,也可以隨時從兩位姐姐的手中脫身……
但她沒有這麼做,「命名係統」雫末曾經對她說過:
“擁有「超越」界限格的人,有且隻會有四個……這些擁有「超越」的人一定會比其他「界限格」更強,這是優勢,但是同時……”
南希雪吞了口口水,在內心默默地把雫末對她說過的話複述了出來:
“「易瞳者」的能力強度,取決於他們對自己的能力理解程度,理解越深,就會越強。但可惜……「超越」係不像一般的能力那樣容易理解——無論是對其他人還是對使用者自己。這讓他們一開始往往不能很好地使用,甚至無法使用能力……而且……”
「命名係統」當時的話仿佛在耳畔回響:
“「超越」還有一個特別之處,那就是:當「超越」係的易瞳者完全理解了自己的能力時,其他「超越」係的能力情報也會變得顯而易見……而當「超越」係與「超越」係正麵對抗時,則相當於在幫助敵人解自己,提升自己,同時……把自己的能力弱點暴露給敵人。”
“也就是說,四名「超越」係「易瞳者」的能力彼此有所關聯是吧?所以「超越」對上「超越」就相當於是在不斷暗示對手彼此間能力的聯係?”
雫末當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但南希雪理解了。
易瞳者綜合能力排行榜:
第1位「獨狼」第2位「刀奴」
這些都是「超越」係的「易瞳者」
南希雪知道,這兩位並沒有完全理解自己的能力……但盡管如此,他們也靠著這些淺薄的理解程度爬上了排行榜的前兩位。
而南希雪的排位——第27011位……榜單上能引起人注意的位置裏,根本沒有她的存在。
“「命名係統」對我說過的話,一定也對他們兩個說過。”
先不說正麵對抗有沒有勝算,單因命名係統的這一句話,南希雪也不可能去跟他們正麵剛。
相信其他兩位「超越」,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你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超過了其他人,那就相當於是在間接的告訴對方:
“我對能力的理解比你更加深刻,甚至我現在可能已經完全把握你能力的情報了……”
這樣的信息可能會讓自己不得不與剩下的「超越」對立起來,當其他人一旦為了提升自己,或排除威脅而對你發動攻擊。
如果你不反擊,那麼自己將處於危險之中;而反擊,也許對方能和自己打個勢均力敵,但隨著對抗的時間和次數增加,對方也會加深對自身能力的理解,變得越來越強大,同時你自己的能力情報也會有越來越大的幾率暴露給對方……
綜上所述……想要與其他「超越」者對抗,又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的方法隻有一個——一擊擊殺。
能不能做到暫且不說,但如果沒有做好殺人的覺悟,「超越」係之間應該是不會輕易正麵對抗的——這也是南希雪要避免與冬川陽麥正麵對抗的原因。
所以她隻是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隨後就沒有再掙紮,而是任由自己的兩名姐姐架住自己……
但這也並非是她對陳伍見死不救,眼睜睜地看著陳伍參與這必敗的賭局。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她想確定——
……
兩人麵對麵站著,這是最後一刀。
按照冬川陽麥的說法,她完全有能力決定陳伍的去留……
而對於陳伍來說,這一刀能否躲過,也間接地決定了他今後的命運……
四周的環境無比淒涼,冬日的樹木沒有任何樹葉,隻有貼近地麵的小部分灌木和緊貼在樹皮上的苔蘚還在倔強地展示著自己的生命力……
突然,冬川陽麥發起了進攻,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一種「強化」,無論是手上刀具的鋒利度,還是自己的身體能力……所以隨著使用時間的不斷延長,她這一刀下去,絕對是會見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