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講完了。”
南希霖歪著頭看著正在出神的陳伍,好一會兒,他才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悲傷的故事啊。”
“還好啦哈哈哈,都過去好幾年了,我現在也沒覺得有什麼了。”
“......那個,霖姐,我冒昧地問一下,你還記得當時,給你媽媽做手術的那個醫生叫什麼嗎?”
南希霖瞟了陳伍一眼,無所謂地回答道:
“嗯,當然記得,當時我媽媽的葬禮他也到場了,好像是叫......陳建文吧。”
聽到這個名字的陳伍神情一怔,最後低下頭,小聲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
“沒事啦沒事啦!這件事本來就怪不得你的。”
看一旁地陳伍開始自責,南希霖連忙說道。
是的,當年為南希姐妹的媽媽做手術的醫生,其實就是陳伍的爸爸——陳建文
南希霖很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並且她還知道,就是因為這一次的手術失敗,陳伍的爸爸才徹底放棄了手術醫生的職業,轉而去經營私人醫院;正是因為這一次的失敗,陳建文才因此一直對自己並不是天才保有遺憾;也是因為這一次失敗,他那並非天才的孩子——陳伍,才因此成為陳建文的沙袋。
這些她都知道,所以,她也知道自己於情於理,都沒有怪罪陳伍的理由。
“原來這就是南希雪對我態度不好的原因啊。”
陳伍悵然。
“這個嘛,倒也沒說錯,不過你別看小雪那樣,其實她還是很大度的,根本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南希霖安慰他,而陳伍好像才想起來什麼似地問道:
“哎?等等,那後來呢?”
“後來怎麼?”
“後來你是怎麼變成「易瞳者」的呢?還有你父親,為什麼他最後沒跟霜霜及時趕回來?還有還有,你說聽完這個故事我就會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逃而不是去據理力爭’的理由,但我聽完了,卻還是摸不著頭腦啊!”
南希霖嗤笑了一聲:
“你問題可真多!可是你別忘了,我之前問你的,你可一點都沒說哦!要不這樣吧……你先講講,你到底著瞞著我們什麼事。等你說完了,我再告訴你故事的後續也不遲。”
陳伍撇了撇嘴巴。
(果然沒那麼好糊弄過去啊。)
他心想,看著南希霖人畜無害的笑容,陳伍隻能妥協地說道:
“……好吧。關於我提到的那三個要求。”
“嗯嗯!”南希霖就像一個忠實的小觀眾一樣殷切地湊近陳伍。
“你你你,別靠太近了啊!”
“怎麼?要變心啦?”
“並沒有。”
“哎呀,難道姐姐我這麼沒有魅力嘛?”
“都,說,了,你,靠,得,太,近,了!”
陳伍一邊說,一邊把南希霖推到一邊,南希霖也知趣地沒再調皮下去,靜靜地看著陳伍正襟危坐,然後裝模做樣地咳嗽了兩下:
“咳咳!關於我之前提到的,加入「ACG」要滿足我的三個要求......”
“一、不能單方麵‘接受’「清零」,「清零」必須在你知情的情況下進行;二、「清零」要刪除柳白關於你的記憶;三、隻要組織答應上述要求,你就願意加入……對吧?”
南希霖一邊掰著手指一邊重複道。
“哎?居然都記得嗎?難道還有過目不忘的超能力一直瞞著大家嗎?”
陳伍投去一個驚訝的眼神,而南希霖則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
“哼哼哼,姐姐我雖然腦袋不太好使,但記性還是很好滴。”
“頭一回見有人這麼自豪地說自己腦袋不好啊……總而言之,關於那三個要求,你們當時說你們聽懂了,是真的知道我的意思了嗎?”
“別人懂不懂我不知道,不過姐姐我是覺得,應該是文字遊戲吧:你的第一個要求,乍一聽,給人的直觀感受是‘「清零」要有你在旁邊把關’的意思。但其實,後半句‘必須要在你知情的情況進行’,表麵上是對你前麵那句話的解釋,實際上隻是為了掩飾你真實目的的幌子而已……這個要求的重點不在後半句,而於前半句:‘不能單方麵接受清零’中的‘單方麵’上,對吧?‘不能單方麵接受’……而是要雙方都接受!我猜……你這句話的真實含義是:你和柳白同時接受「清零」。也就是在清除柳白關於你的記憶的同時,還要清除你關於柳白的記憶,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