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
南希霜霜一邊輕撫著孩童的後背,一邊輕聲地講述著:
“有一個人,因為太想窺探鄰居的房間,於是讓自己的影子投射到鄰居家的陽台,並命令影子進去一探究竟。”
“但是,他卻因此丟掉了他的影子。”
“影子在進入房間的一瞬間活了,不再受他的控製,它逃離了,一邊恣意生長,一邊觀看這個世界。”
“一路上,他看見了一些‘在男人、女人、父母和‘親愛無比的’孩子們中間發生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看見了‘誰也不知道、但是大家卻非常想知道的事情——他們的鄰居做的壞事。’”
“於是,影子對自己說:‘整個說來,這是一個卑鄙肮髒的世界!要不是大家都認為做一個人,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我決不願做一個人。”
“他將這些消息賣給了和這些事有關的人看。”
“影子到哪,哪兒就會掀起一陣恐慌。”
“大家都很害怕影子,害怕影子揭露他們的醜事,於是大家都變得特別喜歡他。”
“教授推選它為教授;裁縫送給它新衣服穿;造幣廠長為它造錢……”
“影子擁有了一切,也因此它認為自己理應被當做人一樣尊重,它想變成他。”
“於是,影子找到了它的前主人。”
“那時,前主人正在寫關於真善美的文章,但是沒有人對此感興趣,他為此悶悶不樂,影子的到來為他的生活平添了生趣。”
“他向影子闡述自己的苦惱,影子嘲笑他不了解這個世界,並且快要‘病了’。”
“影子建議他出去旅遊,並邀請他作為自己的影子隨它一起旅行。”
“主人拒絕了。”
“影子隻好作罷,臨走前,它留下這麼一句話:世皆如此,未來亦此。”
“於是主人繼續寫著真善美的文章。但他所談的真、善、美,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正如玫瑰花之於一頭母牛一樣——引不起興趣。他越來越虛弱,最後他真的病了……”
“‘你看起來真像一個影子!’大家對他說。每當他想到這句話時,身上就冷了半截。”
“於是影子又來找他,奉勸他去溫泉旅行,並應允他可以以平等的同伴的身份一同前往。這回,他同意了。”
“旅途中,影子把他從前的主人稱為‘你’,而主人稱影子為‘您’。”
“他們來到了溫泉的所在地,這裏住著許多外國人,影子和他的前主人在這裏邂逅了一位美麗的公主。”
“影子對她一見鍾情,公主也是如此。”
“但為了考驗他,公主決定出一個難題。”
“這是個非常困難,連公主自己都回答不了的問題。”
“而影子聽過後做了個鬼臉,他說:‘這答案我小時候就知道了,而且我相信,連站在門那兒的我的影子都能回答得出來。’”
“公主非常驚訝,於是影子接著說道:‘我相信它能夠回答。不過殿下,我要提醒您:他認為自己不是影子,而是人,而且引以為豪。所以如果您想讓他能正確地回答問題,那您得把他當做一個真正的人來詢問。’”
“公主點點頭,走到了那位站在門旁的家夥身邊去。她跟它談到太陽和月亮,談到人類的內心和外表;它全都回答得既聰明,又正確。”
“‘連影子都這麼聰明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如果我把他選做我的丈夫的話,那對於我的國家和人民一定是一樁莫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