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城的辦公室,視野開闊、格局寬大。
但是並不十分奢華,秦歌左右觀察了一下就斷定,這個鍾海城是個實用主義者。
並不是那種喜歡講排場、搞一大堆藝術品、奢侈品把自己的辦公室弄的金碧輝煌的人。
他這裏的東西很少,甚至顯得有點空曠,但是東西都是辦公需要的。
門口的秘書起身笑容可掬:“秦先生,裏麵請。”
大門推開,鍾海城正在低頭整理文件。
秘書道:“董事長,秦先生來了。”
鍾海城立刻直起腰板,麵帶笑容走向秦歌,並主動伸出了手:“哎呀,秦歌同學,不好意思啊,用這種方式請您來。你們都出去吧。”
秦歌微笑和他握手:“沒事。”
“喝點什麼?”
“威士忌吧。”
鍾海城愣了一下,點點頭,雖然眼前的這個男生在他眼裏隻是個孩子。
穿著再合體的西服,也是孩子,是自己的女兒的同學。
但是此時此刻,他必須把對方當做男人看待。
用一種對等的姿態。
那人家要一杯威士忌,就不過分。
鍾海城給他倒了一點,自己也倒了一點,和他碰杯。
秦歌喝了一口,十分歡喜。
他好久沒喝這麼貴的酒了。
以往執行任務的時候,他真的是多貴的酒都喝過,去哪裏都要最好的酒。
但是現在自己資產不多,要養活媽媽、妹妹,太過奢侈的東西已經不怎麼碰了。
鍾海城很意外,秦歌的表情、眼神,以及握著酒杯的動作,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明顯是個老酒鬼了。
十八歲的孩子,對威士忌有品鑒能力,確實太過稀奇。
而且他得到的資料,秦歌可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別說年紀,就是說經濟條件,這種酒也不應該是他的老朋友。
“喜歡威士忌?”
“這酒很好,應該很貴吧?”
“我愛好不多,酒量也不大,就喝的貴一點。”
秦歌笑了:“以您的財力,再貴的酒也喝得起。”
鍾海城內心無比困惑。
為什麼?這個孩子給自己的感覺……怎麼這麼老練?
他的談吐、舉止,他的眼神、表情,他的個人氣質以及坐在那裏散發出的氣場,很難讓人不去尊重他。
“昨天的事情,我相信和秦先生是有關的。”鍾海城決定單刀直入。
此時他直勾勾地看著秦歌,想從他臉上看到慌張和說謊之前的情緒變化。
但是他沒想到,秦歌平靜地道:“是的。”
鍾海城有些意外,笑了:“我應該謝謝你。”
“不客氣。”
“鍾先生。”秦歌這一次率先開口:“我知道您的目的。”
鍾海城點點頭,不打斷。
“我就是視頻那個人,那套破掉的西服還在家裏沒處理,身上也有傷。”秦歌道:“您一定調查過我,知道我的情況。我的情況有點特殊,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我隻能告訴你,第一,我和他們不認識,也不是一夥的。”
“這個我知道,一夥的人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第二,我沒有任何組織、上級,或者是同夥,也沒有目的。昨天的情況,隻是我發現了他們開啟了一個秘密頻道進行任務溝通,我通過這個加密頻道掌握了一些信息,來不及和您溝通,隻能先動手保住鍾雪晴。”
“你在哪裏接受的培訓?”
“我算是……無師自通吧。”秦歌知道,這種話鍾海城是不會相信的,但是自己說自己是重生過來的特工,他更不會相信。
“總之,我對您的工作沒興趣,對您的女兒也沒興趣,您大可放心。”
鍾海城趕緊笑了:“你多想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是句客氣話,此時此刻,他必須要說。但是心裏卻一萬個不敢相信。
秦歌猶豫再三:“我掌握的信息是,您正在操盤一個龐大的並購案,價值連城,對綁架令嬡的幕後主使,您應該心裏有個大概的方向。我建議您徹查安保團隊,因為內應未必隻有葛雲峰一個人,同時派人周密保護鍾晴雪,我不相信對方一次就退縮,敢做這麼大生意的人,通常都不會輕易放棄。”
這話說到鍾海城的心坎裏去了。
鍾海城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走了一陣子,突然想起這邊還坐著人呢,趕緊笑著道:“再來一杯嗎?”
“不了,您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請等一下。”鍾海城越發地感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很恐怖。
以他的條件,加上他對自己家裏人的恩德,此時遇到了那麼名貴的好酒,再來一杯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