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青趕緊笑著道：“嗨，逗你玩的，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嚇死我了。”秦歌道：“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桃花特別旺，搞得我很狼狽。”
“你們男孩子不是都喜歡左擁右抱嗎？”
“是。”
“那你應該開心啊。”
秦歌笑了：“我和他們不同，我不喜歡談論感情，隻喜歡看女人脫衣服的樣子，受不了每天搞得跟偶像劇一樣情情愛愛的。我喜歡隨遇而安，遇到了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孩子，就一起吃浪漫的燭光晚餐，開個豪華套房，讓她給我跳脫衣舞……第二天我睡大覺，她拎著高跟鞋從我的世界裏永遠消失，永不打擾。”
慕容寒青心裏涼了半截，看著窗外的景色：“渣男。”
秦歌笑了：“不是很多女孩子都喜歡渣男的嗎？大家都不負責任，多瀟灑啊。”
“可是你最後總要有個歸宿的吧？你不可能這麼胡鬧一輩子。”
“大姐，我現在給國安部工作，你真的以為我能活到八十歲，死在醫院的病床上？保不齊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下個任務就有子彈把我的腦漿子打在前麵這片風擋上……”
“住口！”
秦歌自以為瀟灑，可是慕容寒青聽不得這種話。
實際上，大多數華夏人都聽不得這種話，也不會開這種玩笑。
如果是以前他天網的那些金毛、綠眼睛的外國隊友，都會哈哈大笑，賭十塊錢看誰先死，但是華夏人認為這很不吉利，這種事情是不能出口的。
秦歌當然也知道，立刻服軟：“好了，別激動，我不說了。”
“就因為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個先來，所以就不敢談感情？所以就要做個孤魂野鬼？隻追求一夜情，不想組建家庭？”
“我才十八歲，大姐，就算想組建家庭，也不是現在考慮，我再過二十年都來得及。”
“可是年輕，應該有一次正經的戀愛。”
“我有啊，我和唐佳佳不是正經戀愛嗎？”
“你碰過她嗎？”
秦歌開著車子：“我不想聊隱私，尤其是不想和你聊。”
“秦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仗著自己是國安部的人，就想遊戲人間，逃避責任。”
“不然呢？”秦歌道：“我找個女人轟轟烈烈地愛一場，然後在女兒滿月那天去執行任務被打死，讓她自己帶著孩子長大，像我媽媽帶著我們一樣？”
“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
“這是實事。”秦歌道：“你以為做特工好玩啊？為國立功，做無名英雄，很帥，很酷是不是？我的上級跟我說，我老爸曾經也是個特工，是他的手下，三十幾歲就掛了，我們一家人靠媽媽給有錢人洗衣服過活，如果沒有免費入學的補貼，我和妹妹上學都是問題。我們的撫恤金要十年以後才能拿到手。這樣的手下，他有很多。”
秦歌轉過頭，看著慕容寒青：“我如果一直出外勤，將來大概率跟他是一個命運，我這樣的人，把好好的姑娘娶回家，對她公平嗎？”
慕容寒青看著秦歌，無法反駁。
秦歌繼續看路：“談情說愛、許下諾言多容易啊，辦個熱鬧的婚禮我也有錢，住別墅、開豪車都沒問題，但是如果有事，那個女孩子就得跟我媽媽一樣……”
秦歌不說了。
他腦子裏想起了很多記憶，媽媽拉扯他和妹妹長大的點點滴滴，自己和妹妹因為沒有父親，在學校的自卑和受到的欺負。
慕容寒青慢慢地道：“一定會有勇敢的女孩子，願意和你一起承擔這份風險，無怨無悔的。”
秦歌笑了，似乎在笑慕容寒青的單純與善良。
秦歌道：“那得是年輕人，十幾、二十歲的才行，隻有年輕人才會被愛情衝昏頭腦，腦子裏隻有愛，為了愛天塌地陷都不管，可惜，我沒那麼幼稚。愛情是我碰不起的玩意。況且現在這年頭，姑娘們都很現實的。”
慕容寒青幽幽地道：“那有什麼不對？人這一輩子，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為他賭上命運，在我看來這才是真正的人生，真正的愛情。”
秦歌連連搖頭：“找一個靠譜的老實人，沒有花言巧語，沒有豪車洋房，踏踏實實地住在平凡的居民樓裏，生兩三個孩子，再養條狗，因為菜湯不夠鹹而吵架，為股市不景氣而發愁，就這樣混個白頭到老，不用擔心哪天突然就變成寡婦，這才是愛情！”
“那照你這麼說，警察也都不配結婚啦？”慕容寒青突然特別激動：“消防員也沒資格談戀愛啦？所有有危險的職業都不該有老婆孩子是不是？”
秦歌道：“那不一樣。”
“一樣的！”慕容寒青道：“你就是瞧不起女人，滿身的大男子主義，以為自己很偉大，實際上就是個懦夫，逃兵！你敢和敵人對著開槍，敢衝鋒陷陣，敢去最危險的地方執行最危險的任務，但是你連一份真誠的感情也不敢接受，你就是怕！你以為你算老幾？你以為所有的責任都該是男人承擔的嗎？戰爭時期的那些女人，老公死在戰場上的多得是，都是咬著牙把孩子帶大，沒哪個天天以淚洗麵活不下去的，女人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