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宇坐在海邊,一邊往海裏打水漂,一邊想著自己的小心事。
他覺得呂貝克還算個機靈人,上次自己去他拍賣會的時候也是,這次處理費爾南的事也是,最關鍵的是,這還不是個對自己唯命是從的人,他有自己的小心思卻又不敢展現,他有一肚子花花腸子,卻還在假裝勸別人收起花花腸子,這點陳軒宇尤其喜歡。
因為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隻會一門心思聽自己使喚的人偶,如果他想要完全聽指揮的人偶的話那就太多了,全球的人都可以在頃刻之間變成自己的人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還會源源不斷給自己生小人偶,但那樣著實無趣。
就如朱染說過的那樣,會讓自己顯得像拿著一堆洋娃娃過家家的幼稚小嬰兒,以為自己在操控一切,本質上隻是在自己和自己玩,找來的樂子本質上也隻是自己的樂子,不止無聊,還很可憐,那才不能叫做掌控一切。
所以陳軒宇如非必要之必要,絕對不會對人用洗腦、靈魂控製一類的法術,哪怕那對他來講很容易,那太低級了。
他要做的,是在不直接操控他人的行為的基礎上,操控她人的行為,就像每個世界天道的意誌所做的那樣,這才能有樂子可找。
好比費爾南,陳軒宇對他太過失望就是因為他除了拿出那個“拚命三號”之外,幾乎所有行為都在按照自己的劇本走,也就隻有在捶打自己的過程中和自己的預料有了些許出入,讓陳軒宇差點都以為自己不經意對他用了精神控製把他變成了提線木偶。
因為太無趣了,所以就不玩了,引出憤怒的條件也滿足了,他也就把費爾南弄趴下了。
“怎麼這麼好興致?來這兒……呃,打水漂?”梁梔的聲音出現在身後。“話說你打水漂用的這個東西……”
“嗯。”陳軒宇隨便答應了一聲,控製手邊一個艾爾蘇格情報站的人飄起來,然後手指一揮,嗖地一聲甩到不知道多遠的深海裏去,讓他們的罪惡,他們的秘密都和生命一起被沉掩深海。
“這些是什麼人?”
“不重要。”
“哦……”
梁梔沒再多問,而是有些沒趣地坐在他身邊,然後順勢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男性之間正常是不會做這個動作的。”
“啊?是嗎?我怎麼覺得就是男性之間才會這樣呢……”梁梔閉上眼露出狡猾的笑。“何況你不是也做過好多年女人嗎?”
“我是在問你有沒有取消願望的想法。”
“沒~有~,何況我想取消的話自己就能做到,隻要把手切掉,待上十天半個月不就可以了嗎?”接著他又輕輕環抱住陳軒宇,肆無忌憚地把臉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作為在這個世界陪伴你最久的‘好兄弟’,這點特權總歸是要有的吧……”他的聲音有點低落,抱著的手又緊了緊。
“隨你。”
“現在這個身體的話……會討厭嗎?”
“無所謂,感覺和被人踩在地上是一樣的。”
“我說你啊……雖然我明白你的意思,就不能揀點兒好聽的說嗎……好歹你說和每天吃萱瑩做的飯是一樣的也好啊。”他這麼說,嘴上笑意卻更濃了幾分。
就在這時,梁梔卻突然坐了起來,肉眼可見的渾身一顫。
“怎麼了?”
“手!”梁梔看著自己的左手,滿臉嫌棄一陣惡寒。
梁梔在正常狀態下大多數能力都會被封印,隻有少數得以保留,其中一項就是名為“惡意感知”的技能,不過也有了很大幅度的削弱,一旦離遠了惡意的源頭大概也隻有被人罵了會打噴嚏的程度。
“我之前切下去那隻左手……”
“嗯?”
“朱染不會真的拿它去異世界換房子了吧?”
…………
深海,呂貝克一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就開始把腳翹上了扶手,坐姿實在不是很雅觀。
“商人,收收味兒。”率先表達不滿的是“劍仙”。
自打十四年前開始,不論他們願意與否,從異世界回歸的穿越者就越來越多了,多到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原來他們這個世界竟曾有過這麼多穿越者的程度,於是本來就於暗處存在著異能者的這個世界也就徹底亂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