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有看到我的表現嗎?”半分鍾就解決掉混混的朱染追上了陳軒宇,她也不再給自己覆蓋光學迷彩,亮出了自己幾乎不存在的二頭肌的白嫩手臂秀給陳軒宇看。

朱染自小受了太多的藥物注射,除了加速骨骼成長的激素之外還有一些肌肉增強劑與肌肉溶解劑,畢竟優秀殺手的必備素養要麼就是不被人發現,要麼就是被人發現卻讓人覺得很弱。

朱染所在的組織在培養時明顯是想二者兼顧,因此才刻意通過藥物將機娘殺手的型體打造得盡可能接近毫無戰鬥力且易推倒的嬌柔少女。

不過長期持續著高強度訓練導致肌肉超再生與藥物造成的肌肉溶解之下,朱染的肌肉強度確實也是遠超普通人,加上專業的搏殺技巧與腦內改造獲得的“思考加速”功能,說是不使用器械的情況下一個打十個絕非虛言。

對此陳軒宇也隻是回以了一個麵無表情的側臉,但是朱染能明顯從中感到一絲輕蔑譏諷,他明明可以完美地裝出一副眼裏閃著小星星誇讚的神情,或是演出一副譏諷之意更甚的嘲笑麵孔,可他麵對自己時就是不演,非要用那張死人臉來展現鄙視,這讓朱染剛消去的怒火差點又一次躥起。

“幹嘛啊!你有話就直說好不好?我剛才的表現難道不出彩嗎?看我那個亮相!”朱染戀戀不舍地回憶著自己的表現,扮演侍衛的遊戲多少也讓她有些沉浸其中了。

陳軒宇的認知屏蔽隻作用於他自身,旁人雖然不會看不到他的存在,但卻隻會把他當作一個全方位都平平無奇的路人甲,而現在解除了迷彩的朱染一頭紅發光彩照人,走在街上都會受萬眾矚目,加上她還一臉殷切地跟在陳軒宇身後炫耀自己的戰果,好像是在求男神關注的小迷妹,回頭率簡直翻了一倍有餘。

“所謂侍衛啊……和騎士、保鏢這種東西是不一樣的”陳軒宇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就是專門用來拂去主人動手都懶得動的塵埃的存在罷了。”

“什麼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也隻是個替我撣灰的,撣掉的再多再好也沒有什麼可驕傲的。”

朱染聽了這話徹底僵住,有些失神地小聲說:“這話……未免也有點太傷人了吧……”

然而陳軒宇聽了依舊不為所動,旁若無人地走他的上學路。朱染也很快就認清現狀,把牢騷都吞進肚子裏,又揉了揉臉給自己打氣,重新設置好光學遮罩,小跑幾步跟上了陳軒宇。

在學校的時光和之前倒也沒什麼不同,陳軒宇的教室在二樓,座位是後排靠窗的標準“主角專屬座”,因此朱染也像往常那樣靠坐在他們教學樓旁的一顆槐樹上,在樹葉縫隙與陽光交錯形成的斑駁樹影中盯著教室內的陳軒宇,一看就是一天。

隻受過殺手必須教育的朱染聽高中的教學內容總是無聊得快要打起瞌睡,三個月來每到這時她都會很疑惑為什麼陳軒宇可以聽這樣的課程而不犯困,可每當這麼想的時候再看他一眼卻都會發現他果然已經拄著胳膊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這時候的朱染總是會鬧別扭,心說本姑娘還在這兒辛苦監視,小命攥在我手裏的你這廝倒還沒心沒肺地打起盹來了。

接著朱染看著他那張稚嫩可愛的睡顏,滿臉幸福無憂無慮,天氣晴朗的日子裏她難免會跟著湧起一股懶洋洋的睡意,鬼使神差下也時常會伸個懶腰,勸自己道:“反正他在這睡覺也跑不去別處,不如一塊和他睡上一會兒吧……”

那時候二人之間的距離也隻有一扇窗戶一米之遙,她睡著的時候仿佛還能聽到他在旁勻促的呼吸,聽著這個聲音的朱染也能睡得越發安息。

那時候過慣了東奔西跑生活的朱染有些慶幸自己接到了這麼一個任務,雖然和自己睡在一起的是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死在或是間接死在自己手上的任務目標,但這樣午睡的時光還是令她倍感愜意,陽光下她閉著眼睛上咧的嘴角就比陽光還刺眼。

朱染在夢裏也曾有過這樣的思慮,或許,隻是或許,若是有一天,這個弱不禁風的高中生,能像動漫裏的主角那樣成為自己黑暗中的一縷陽光,接納自己這個殺手,或許,隻是或許,自己也能為了他而不顧一切與組織為敵,在無邊無際的報複之中像個騎士那般浴血奮戰護他周全,那時候自己也會像現在這樣守在離他僅一米的地方,隻不過不再是為了殺他而踩點,而是為了保護他。想想這份強大的女殺手保護柔弱的純良高中生,似乎也不失為一種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