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染用複雜的神情看了他許久,最後歎息一聲,直接收起了劍。

“你們走吧。”

臉上已然有幾分視死如歸神色的龔姓道士眼中閃過幾分不可思議。

“這是為何……”

“叫你走你就走唄,管這麼多幹嘛!”

“您不想取他性命了嗎?”

“本來我也沒想取,法製社會,哪能那麼隨便說殺就殺……”

按理說這種別人持械上門尋釁滋事的情況就是真想反殺了他也可以強行算作正當防衛,不過早年殺過太多人的朱染事到如今不太想再憑自己意願跳過審判程序,她殺過的有些人確實人人得而誅之那般該死,但也有些怎麼說也是罪不至死。

若是因為自己有著強大的力量就單是以個人主觀臆斷決定他人是否該死而跳過了司法程序,那遲早有一天會連沉湎於力量,連曾經的價值觀也一並被扭曲吧。

另一方麵,她自己能體麵地救下學妹怎麼說也有這個姓龔的道士一份功勞在,若沒有他,她自己還正經需要費上一番功夫。

立場不同,他本不用為了自己強出這個頭,如今又以他自己性命相逼,朱染於情於理也得賣他一個麵子。

“法製?感覺還真是個好東西……可姑娘真要放過在下嗎?”

“唉呀,都說了放了,哪還那麼多廢話!”

“那在下真是謝過了!”道士畢恭畢敬地再次躬身。“哦對了,在下姓龔,全名龔自清,蜀山劍宗中人,日後……”

“行了行了,我以後也沒什麼需要找你幫忙的,快別囉嗦了,趕緊走吧。”

“等等,不能讓他走!”艾希突然一句話讓已經轉過身的道士又回過了頭。

“你們這次來這裏到底是什麼目的?”

“對啊,說說你們找那個東西是什麼吧?”朱染附和著艾希說道。

“姓龔的,不能告訴她們!你……”後來的道士剛吼出一句話就被龔自清冷冷的眼神嚇住憋了回去。

“你如果需要我可以替你把那貨打暈。”朱染冷冷掰著手指,看著那人躍躍欲試。

“好意心領,那般掩耳盜鈴之事還是不必了。”龔自清猶豫了一下,神色有些糾結。

“我等此行前來,是奉師命……來……抓一個人。”

“抓人?”艾希露出了預料之中的表情。“我校的學生有誰偷了你們東西還是怎樣?”

“沒有。”

“看你這副樣子,你們門派也不像什麼邪教啊?”艾希冷嘲熱諷道。

“慚愧。不過,說是抓人,所抓之人也未必是人。”

“什麼謎語人,能不能說明白點。”朱染有些不幹了。“你要抓的姓什麼叫什麼,長相有什麼特征。”

“那些我們一概不知。”

“那你怎麼抓?”

“靠靈識感知。”龔自清老實答到。“此刻在下就能感受的到,在貴所之中,有一人雖是人型,但身上散發之氣,說是怪物也不為過……”

“再具體點!怎麼個怪物法?”

“我們修真者,修煉、煉藥或是煉器,無不需要一種名為靈氣的東西,不過當世靈氣總量極為稀薄……可那人身上,區區一人體內所散發靈氣,甚至都超過了我整個蜀山寶地……而且……在那濃濃的靈氣掩蓋之下,還能明顯感受到有一絲凶邪血脈。”

龔自清斟酌一番用詞,但最後還是直白道出。

“據我派推測,其人要麼是天生地養的什麼奇珍異寶化成了人形,要麼可能就是異獸凶獸吞食了天材地寶化成了人形……雖然一時沉寂人畜無害,可一旦它消化了那些靈氣,平穩度過這段時期,變成大妖為禍人間也不是全無可能。”

“你說了那麼多……其實就是你們派的人覬覦它身上的靈氣,想抓回去供你們修煉吧。”艾希直言不諱。

“不可否認,我派高層確有這種想法,所以在下才深感慚愧。”龔自清再次鞠躬致歉。

“你倒是老實……”

“聽你那麼說……就是我們學校有個披著人皮的怪物的意思嘍?可我們這裏就是個普通高中,怎麼想也不該會有那種人啊?不對……好像真有一個……不對,兩個,不對……”她又看向了艾希,艾希趕緊衝她搖了搖頭以證清白,她可不敢把自己和那位大人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