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飯時間,江川殺魚,理菜,符羽燒火,丁牧雲做飯。吃完了飯,符羽撫琴,丁牧雲托著腮看著天空,江川則在兩棵樹之間編了一張吊床,躺在吊床上看書。
到是晚上,篝火點燃。
丁牧雲從奶茶店抱著了壇新豐酒,叫上花爺爺,喝酒,唱曲。
符羽喝多了,在篝火中,頭靠在江川的肩膀,迷迷糊糊地看了他半天,問道:“江川,你說,我們是朋友麼?”
江川一愣,轉頭看著他。
江川大著舌頭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沒有把我當成朋友,但是在我心裏,早就把你當成是朋友啦……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你更不要感動……我就是……”
他睡著之前含糊地說著:“我就是……我跟你一樣,隻有你和丁姑娘兩個朋友……如果算得上是朋友……”
然後頭從他的肩頭滑落,躺在地上徹底睡了過去。
江川看著他,朋友?嗯,朋友!共同經曆了那麼多,怎麼能不算是朋友呢?
可是自己的身份與他的身份,天然敵對,甚至將來某一日,會反目成仇。轉念又想,眼下倒是可以做幾天肝膽相照的朋友。
直到聖上來的那天。
——
這樣的日子,是江川人生中從未經曆過的。
他放開了自己,一會兒抓鳥,一會兒抓魚,變回了少年應有的樣子。
這天早上,江川和符羽被丁牧雲支配去田裏摘豆角的時候。
符羽看著看見用長豆角編了個小人兒,看著看著突然想起了,那晚在觀星樓下看的兩個原本正在跑動的木甲伶衛,突然一動不動。
他一邊摘豆角一邊問:“江兄可還記得那晚丁牧雲上觀星樓,木甲伶衛居然一動不動,就跟被定身了一樣。怪哉。”
江川想了想道:“我遍翻古籍,得出來的結論,有種製工,可利用太陽光轉化為動能,此動能跟石脂的動能差不多,隻是更能利用而已,所以我推測木甲伶衛靠的是太陽驅動,但是由於那幾日連日陰雨,木甲伶衛好幾日沒見到太陽,動力早已衰竭,所以停在樓下。”
“是麼?”
“你等夫子回來,仔細問他。”
符羽無話可說。
實際上,符羽並不知道,早在來書院之前,江川在蓬萊島上就已經跟木甲伶衛交手多次,書院的木甲伶衛和蓬萊島上的一般不二,在日積月累中,他知道如何對木甲伶衛一擊“斃命”。而那日,正是他出的手。
這些天,江川眼睜睜地看著江川性子變地活潑了起來,話也多了,但是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分得很清,並且滴水不漏。
他想來想去江川唯一軟肋很可能是丁牧雲,畢竟他那樣一個冷靜的人,居然三番幾次地下手救下丁牧雲。
想到這裏,他有了主意。
中午吃飯時,符羽突然一動不動地看著丁牧雲,害得丁牧雲以為自己臉上沾了飯,在臉上拭了半天,忍不住問道:“你看著我幹什麼?”
“忽然發現,丁姑娘長的……挺好看的。”
丁牧雲吃了一半的飯,差點兒噎住,艱難地吞下嘴裏食物說道:“你看我好看,那也是你的事情,你可別因為長得好看就喜歡我。”
符羽知道丁牧雲直率,可沒想到她這麼直率,他故意說給江川聽:“怎麼不能喜歡你?我家有大房子,到了我家,你就可以過上吃穿不愁,差奴使婢的生活,丁姑娘也不樂意嗎?”
丁牧雲平淡道:“不樂意。”
符羽:“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多少姑娘想要嫁給我?能排滿朱雀大街整條街。”
丁牧雲默然:“那我也不能答應。”
符羽:“是我長得不夠英俊?”
丁牧雲:“是我從小是定過婚約!”
符羽愣了一會,尷尬道,“好了好了,了解了。”衝著江川道,“這個借口找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