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江川在月旦評的言論卻被韓默給拿走了,頓時底下私語聲一片,紛紛朝韓默投去詫異的目光。
聖上踱著步:“保民心,立國基,治理三江,甚好!你叫什麼名字?”
“學生乃翰林學院學子韓默。”
聖上問:“韓默,你既然說了,治理三江,那可有想過如何治理三江?”
“學生以為,當同心協力,朝廷方麵開源節流,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比如工部要撥多少銀子,各州府要撥多少銀子,百姓一家要出一個男丁還是兩個男丁充當漕工……”
韓默本來就是用的江川的言論,從未想過如何治理三江,自然無法作答,越說聲音越小。
聖上還是露出了賞識的神態:“朕剛才聽你說的保民心,立國基,說得很好,現在說的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來形容三江治理,也很好。三江事關國本,可眼下我大瑨缺少不是上下同心,也不是銀子,而是治水能臣。自我大瑨立國,就把治理三江當成了重中之重,八年前利州有個水工,叫尚步亭,他修築了一條利州渠,讓利州避開了十餘載的水患……可尚步亭卻死在利州渠上?有人說是朕殺了他。”
“朕為何要殺他?因為水工想保一方平安,而朕卻要普天之下的百姓和蒼生著想,若不在利州開渠泄洪,上遊的百姓生靈死的遠不止萬人,尚步亭誓保利州百姓,因為他是利州的官,朕要保天下蒼生,因為都是朕的百姓,尚步亭不殺,利州渠不開,上遊的洪水泄不了,上遊的幾十萬百姓,數十萬頃良田都要毀於一旦,朕,親隻能忍痛殺他!”
聖上:“……可那時候國庫空虛,朝廷愧對尚步亭,所以,利州水災之後,八年來,我大瑨廣開商路,發展貿易,讓國庫充盈了起來,然後……世上卻再無尚步亭……”
聖上停頓了一下,說道:“朕希望在你們之中,出一個像尚步亭那樣的至忠至臣的治水能臣,這樣便不愁三江水患不被除盡的一天。朕將把尚步亭的雕像放到書院,以表愧疚,並時刻警醒自己治水勢在必行。”
學子們卻被聖上寬厚仁慈,敢於罪己的言論打動了,一時間對聖上推崇備至。
而丁牧雲和江川看來這不過就是收買人心的,暗中發誓,一定要讓這個口蜜腹劍的狗皇帝,得到應有的懲罰。
——
就在麒麟殿內少年們討論著大瑨未來的時候,宋刻卻命人,魯俊辰研發的“逍遙床”抬進了聖上的行宮。
晚上,聖上在賢王爺的陪同下回到了行宮,進門時,小太監便過來稟報,說下午宋刻派人送了張床過來,說是書院特意為聖上打造。
“想必是科英學院的學子特意為聖上打造。”賢王道。
“王叔與朕一同觀看,看看這些學子到底做了一張怎樣的床?”聖上頗為高興。
兩人邁步進了寢殿,一進門就被其香豔給驚住了。
賢王垂下頭:“臣大意了。”
聖上的麵色已經變了,呼太監,讓他把宋刻帶來問下。
小太監下去了,從聖上回到行宮,就在門口等候的宋刻,聽到小太監叫他立刻應了聲:“在。”
剛進寢宮的門,劈頭蓋臉就問:“床是誰做的?”
宋刻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愣怔。
聖上怒斥:“此處乃是大瑨最高學府,是我大瑨未來肱骨之臣的搖籃,竟花費心思做出這樣一個令人汗顏的床榻出來,想幹什麼書院什麼時候,這麼不務正業了?你是想讓朕背上昏聵的罵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