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蘭珺想要練武時,謝殊的第一反應是詫異。
但過後,又覺得這不妨是個法子。
那日江蘭珺一掌傷了那黑衣人的場景,除了他和幾個心腹之外,也就她的丫鬟寒露瞧見了,他相信他們不會說出去。
但瞧那日她的驚愕,可見她也不知自己的這一巨力。
想也知道,她從未有展露這一點的機會。
即便是上一世,謝玉折磨她時,也都是用了間接的法子,她性子軟,又因著小寶和白露寒露的相繼出事,她的心氣徹底磨滅,自是再無發現這一特性的機會。
也就那日的機緣巧合。
想起那日,她臉上的驚愕和不可置信,他不免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你是覺得我不行麼?”江蘭珺有些生氣,白嫩的小手攥成了拳頭。
“不是。”
謝殊回過神來,連忙安撫,他可不想小祖宗的拳頭落在自個兒的身上,“自是可以的。等我回去好好尋摸,過兩日就想法子把人給你送來。”
江蘭珺這才滿意地鬆了拳頭。
隻是她的耳廓有點熱,側過臉去不看謝殊的眼睛,才叫故作凶悍的羞窘消退幾分。
謝殊看穿了江蘭珺此時此刻的故作鎮定,沒有拆穿。
“我走啦。”
他輕聲道:“今日舟車勞頓的,早些休息。”
他本不用親自跑一趟,讓四風把話一起傳到就行,可他到底忍不住想見她的心,終還是跑了這一趟。
見了麵,入了眼,便有些不想走了。
他想,他或許該把提親一事提上日程了,早日將她娶回家中,他才能更加的心安。
江蘭珺垂眸,長長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她輕聲道:“嗯,你回去也早些歇息。”
“好。”
謝殊笑著應了一聲,人就走了。
周遭安靜了下來,蟬鳴蛙叫一下子大了許多。
江蘭珺抿唇,抬頭往窗外看去,卻對上一張含笑的俊臉。
是謝殊,他竟未走。
這一瞬間,江蘭珺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如何,但從謝殊的眼中,她瞧見自己眉眼彎彎,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她聽見自己驚喜地問道:“你怎麼還沒有走呀?”
宜嗔宜喜,我見欣喜。
謝殊心裏軟了又軟,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道:“等會兒就走。”
她也看著他的眼睛。
兩人沒有言語,隔著一扇窗,具是笑著。
夜風吹來,萬籟寂靜,夜已深了。
“太晚了,你快走吧。”
江蘭珺臉上一片緋色,眼睛卻不離謝殊,她發出邀約:“我打算明日就出去轉轉,你要一起麼?”
謝殊眼睛一亮:“便是沒有,也會有!”
這是應承下了。
江蘭珺臉頰更紅。
她伸手去關窗戶,催促道:“快走吧。”
“好。”
窗外傳來謝殊的輕笑,沒多會兒就安靜了下來。
江蘭珺聽了會兒,想要開窗瞧瞧謝殊走沒走,可又擔心他沒走,見她開了窗又要耽擱許久,便咬唇忍住了。
與此同時,江府牡丹苑內,晚膳之後才得知府中姑娘除了她之外,全都去了她娘的避暑莊子時,江蘭珊氣得砸了滿屋的瓷器。
遍地都是瓷片,紅珠紅石兩個跪在瓷片之中,身上都帶了傷。
江蘭珊卻似瞧不見一般,瘋牛似的滿屋子走,時不時低吼一聲,麵容猙獰地叫人心中膽寒。
過了許久,江蘭珊才慢慢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