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他幾乎都沒怎麼睡過一夜整覺。
他隻覺得自己每一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這種不安,這種惶恐的情緒,無人能懂,他也不知道該和誰傾訴。
蕭玄墨想著想著,一雙眼睛便漸漸地泛紅起來。
他放下酒盞,當即便欲要屈膝跪在蕭廷宴麵前。
蕭廷宴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托住了他的胳膊。
“陛下,你這是幹什麼?”
蕭玄墨眼眶裏閃爍著淚光,他仰頭看向蕭廷宴:“皇叔,其實有件事,朕也是時候向你坦誠了。”
雲鸞蹙眉,她目光擔憂地看向蕭玄墨。
她能夠感受到,蕭玄墨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悲傷與難過。
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讓已經成為皇帝的蕭玄墨,在他們麵前露出這副傷心的模樣?
蕭廷宴對於這個侄子,是打心裏心疼。
他拍了拍蕭玄墨的肩膀:“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就是,我們一起承擔,一起麵對。”
蕭玄墨低垂下眼簾,一字一頓回道:“當初趙氏把持後宮,曾經收買了朕身邊的宮人,暗下給朕下慢性藥物。”
“一開始,朕還以為,隻是危害身體的毒物。誰知,路神醫幫朕解了毒,痊愈過後……朕的身體雖然好了,回到健康的狀態。可……到底有些地方還是不同了……”
雲鸞聽得滿臉迷惘:“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蕭玄墨的臉色,頓時泛紅起來。
他有些窘迫回道:“似乎是沒了生育能力。這一年多來,後宮妃嬪,沒有一個有動靜的。”
“所以朕懷疑,朕可能受之前的毒物影響,喪失了生育能力。”
蕭廷宴的眉頭緊皺,他的心情,刹那間沉重起來。
雲鸞眼底滿是驚愕,難以置信的看著蕭玄墨:“怎麼會?”
蕭玄墨有些苦澀地笑了:“宮中的太醫早就看過了……”
路神醫當即便伸手過來:“我再把把脈。”
刹那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雲楓與陳詠荷滿臉都是不安……如果當朝皇帝,沒了生育能力,這……這相當於江山後繼無人了。
這可是事關江山社稷的大事。
誰都沒有想到,蕭玄墨居然會有這樣的隱疾。
雲鸞極為擔憂地看著蕭玄墨……她的鼻頭忍不住泛酸了幾分。
這倒黴孩子。
怎麼所有的倒黴事,都讓他碰上了?
以前他受趙氏的壓迫,明明是嫡皇子,卻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今好不容易否極泰來,坐上那至尊高位,他卻又攤上了這樣的事。
路神醫在把脈的過程中,他的臉色沉了又沉。
在場人的心情,隨著路神醫的臉色,也跟著變了變。
等的時間有些久了,雲鸞有些沉不住氣,她連忙問道:“路神醫,到底怎麼樣,你說句話啊。”
路神醫輕輕地歎息一聲,他撤回手掌,麵色頗為凝重地看向雲鸞:“回天乏術……那些毒素積壓已久,雖然不會影響到陛下的身體健康,可……到底是損害了他的生育功能。”
“這種損害不可逆,縱然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改變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