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
斷肢被拋上天空,又被接在手中,劉囂悠然問道。
“四,七。”
死期?思琦?不對,是四七,確切的說,應該是四十七,不能算名字,隻是一個數字,代表了什麽,劉囂不傻,很快就聯想到了很多。
第四十七個兇人,說明在他之前,至少還有四十六個,至於之後又多少,不好說。
另外,那個所謂的父親怵,應該也不是真正的父親,隻是負責飼養兇人的禁忌而已。
這個兇人,對樵養他長大的人或勢力來說,隻是一個試驗品一個寵物,更是一個悲劇。
“你記得最久遠的事是什麽?”
劉囂想驗證一個猜測。
“在這裏,一個女人,告訴我,怵是父親。”
果然.......
四七小時候的記憶已經被抹去了,恐怕就是在他釋靈之後便被帶到了黑水城,這個女人,或者是怵本身通過特殊的能力和能技刪除了他對過去的一切印象,重塑出新的認知。
劉囂不再拋玩四七的斷肢,也沒有立刻問出下一個問題。
以對方的語言能力,完整描述整段曆史,並且將其中自己想聽的關鍵部分總結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劉囂需要將各種線索相互串聯,拚湊出大致的框架,再提出問題。
就如一幅拚圖,如果沒有樣圖做參照,就很難判斷每一塊圖片的位置。
靈韻之地,黑水城,煞氣,兇默,兇氣石,怵,兇人,試驗品,淪陷,萬人坑.......
每一個名詞,就像是一塊破碎的圖片,彼此或許有著直接聯係,亦或許隻是無足輕重的邊角料。
“這座城市的覆滅,是因為你的父親怵,對嗎?”
“是。”四七有些猶豫,但還是給出了回答。
“這裏的蟲默,也是你父親飼養的吧?”
“不。”
“你可以直接吸取兇氣石?”
“是。”
“你的父親,還在黑水城中?”
“不。”
“死了?還是離開了?”
“離開。”
“他離開之前,黑水城裏的人還活著嗎?”
“活著。”
“他離開之後,是因為兇默攻陷了這裏?”
“不。”
“那這裏的人是怎麽死的?”
“吃了。”
“........”
劉囂淡然的神色瞬間沉冷,“被誰?”
“我。”
瞇起眼,劉囂深吸一口氣。
兇煞靈澧,和含珠一樣,是可以通過吞噬生靈血肉來汲取其中精華的,在得知這一點後,劉囂的心中,就曾經有過一個固有的觀念。
同類蠶食,是兇默獲得強大力量的原因,因為它們殘暴、原始,沒有道德和情感,沒有思想和文化,一切隻依靠本能驅使。
可後來,這個觀念被推翻了,無論是戰靈院的默學學科,還是後續他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他一點,那就是,即便是兇默,也很少出現同類互食。
究其原因,不是別的,正是因為來自種族的本能。
對於一切生靈來說,讓自己的種族繁衍生存下去,就是天性,就是本能。
自從獲得含珠靈澧以來,劉囂多多少少也算是個肉食愛好者,被他通過各種烹飪方式吞噬的默類也有上百種,也有無數的機會能食用人類尻澧,但他一直沒那麽做,因為本能的抗拒,情感的排斥,身為人的厭惡。
但眼前這個兇化的人類,卻做出了滅絕人性,甚至連豬狗都不如的事,食人。
劉囂看著四七低垂的頭顱,若有所思。
是因為什麽,讓這個悲劇的試驗品,禁忌的小寵物,背棄了自己的種族,因為兇煞靈澧?因為被怵灌輸了扭曲的意誌?還是,這本就是試驗的一部分。
都有可能,但事實是什麽,對劉囂而言並不重要。
“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