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朝堂上,諸位大臣認為此行不妥。
皇帝話裏話外盤問明藍蘊的立場,明藍蘊便與他打太極,扯了前賢的言語。
全麵卻矛盾。
“罷了,朕再定奪吧。”陛下龍顏不悅,長長地籲了口氣。
待明藍蘊走後,陛下與貼身大太監說話。
倒不是他不想直接定奪,但謝家軍獨大一事使他心有餘悸,太尉等人反對,讓他擔憂丞相獨大。
此事,皇帝便是要寵二皇子,也不會力排眾議獨斷,而是需緩上一段時間才行。
明藍蘊從禦書房出來,前往接近宮外的諸位皇子皇女集中教學的藍園。
她來此地找一些書籍。
二皇子、四皇女、三皇子都是另尋少傅教學,別的皇子皇女若是無特地的人教學便會來藍園。
年幼的皇子皇女見她,客氣道:“見過國師。”
明藍蘊回禮。
學堂簷下掛上高低錯落的細篾竹簾,迎著日光,於堂中落下斑點。
明藍蘊走上長廊,進入學堂當中,最前方放著一尊鎏金雲氣紋博山爐。
這是明藍蘊留下的,她喜歡教學時熏飛氣香,現在代為教學的官吏無熏香喜好,此物便擱置了。
淩賀之坐在首位,在休憩時正失神地望著那一尊香爐。
明藍蘊上前:“大殿下。”
淩賀之被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心驚膽戰,明藍蘊從他眼神中看出了驚恐。
聽聞李美人近日對他不好,但做了什麼,明藍蘊並未知情。
明藍蘊又道:“大殿下午好。”
淩賀之攏了攏衣袖,方回禮:“見過國師。”
淩賀之狐疑地看著她,心道她去教二皇弟去了,怎會來這裏?
明藍蘊看出他的心思:“來拿些東西。大殿下可是對本君的博山爐起了興致?”
淩賀之撇開眼神:“隻是……好奇,有些不太一樣。”
紋路和宮裏常見的不同,既然是燒鑄的,而且未見到一絲水口。
明藍蘊回:“嗯,是有些不同,乃是前國師教我燒製的第一件器皿,工藝還不太成熟。”
“殿下既然好奇,可以上手摸摸?”
淩賀之下意識地伸出手,手掌從衣袖中探出來,而後猛然縮了回去。
但為時已晚。
明藍蘊抓住了他的手掌,看著他的小臂,低頭望著:“大殿下身上的淤青從何而來?”
紫色踏著青色,層層疊疊,但凡是能被衣物遮蓋的部分,看不見幾點好皮膚。
淩賀之強行抽手:“本殿下自己摔的。”
明藍蘊望著他,點評:“不過拙劣的謊話。”
看來李美人當真無情。
“既然受傷了,下午的藝射便先休息吧,殿下應當上藥。”
明藍蘊喊來旁的小太監,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粉,讓他為大皇子上藥。
她又給了淩賀之口服的藥物。
淩賀之看著麵前的女子,攥緊手中藥物,低著頭問:“國師,為何幫我?”
這話他問過多次。
明藍蘊回:“有教無類。”
明藍蘊輕輕點頭:“大殿下好生休息吧,本君先行告退。”
淩賀之有些發怵地哦了一聲。
第二日,淩賀之心不在焉地上了半日課,晌午用餐時,他小聲詢問先生:“國師,不會來藍園教學了嗎?”
先生如實回答。
這話卻叫旁的皇子皇女知曉,又傳到了更多的妃嬪耳中。
萱貴妃小聲和自己的兒子說話:“大皇子這沒個貼心的母妃教養,也是懵懂,陛下可舍不得讓國師教二皇子之外的人呢。”
三皇子抱胸:“母妃,大皇兄不知天高地厚。”
萱貴妃輕笑:“我兒聰慧,國師不過憐憫大皇子一次,他倒是想拜國師為師了。”
眾人猜準了淩賀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