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藍蘊回頭,望著福康:“不過是殺雞儆猴。”
上次用李美人的事情,敲打別的不安分的妃嬪。
此次用三皇子,讓反派看個明白。
福康心中宛若驚雷作響,這竟然才是師父的心思。
福康低頭不敢應答。
他似是明白,又似是不明白,隻是覺得師父遠比他想的多。
或許是師父的來曆比較特殊。
福康作為弟子不方便問師父的過去,但是宮裏的老人們都是知曉一二的。
他近幾日聽了個閑話。
師祖將明藍蘊從南方白公城帶回來。
她是從苗疆之地來的女子,家鄉曆經戰亂,來到這孤苦無依的京城裏,衣食住行處處與苗疆不同。
福康偷偷瞧明藍蘊背影,又偷偷摸摸地想。
明藍蘊一聲:“起來,去廨房吧。”
福康連忙跟上。
下午日暮藹藹,冬日天黑早,還未徹底陰沉,三皇子胡說八道的事情便叫陛下知道了。
陛下龍顏大怒。
萱貴妃前去找陛下請罪,最終皇帝罰三皇子接下來一月抄書,抄完了呈上去過目後才可過關。
陛下也聽人說是萱貴妃身邊的宮女多嘴,叫萱貴妃細查。
必定要給個所以然來。
服侍三皇子的那幾位宮女沒主心骨,好在後來明藍蘊間接提醒他們。
護住主子,才能過好日子。
故而下午事發前,別的皇子皇女再問起,她們都道是三皇子聽了別人胡說,當不得真。
等陛下詢問此事時,那些不諳世事的皇子皇女便實話實說,此舉叫萱貴妃不至於過於被動。
萱貴妃趕緊借著當初明藍蘊的說辭,順階而下。
這話誰說都好,總歸是不能叫陛下覺得是她講的。
萱貴妃多番斡旋,終於平息此事,被這個不聽話的兒子弄得當真是心力交瘁。
但畢竟是自己寵出來的,有苦也能發泄砸物消遣了。
她在寢宮裏砸東西:“不知死的蠢貨們,你們當時為什麼不攔著三殿下!”
服侍三殿下的一名宮女被花瓶打得發飾一歪,畏畏縮縮地蜷縮跪坐在地上。
貼身宮女連忙攙扶萱貴妃坐下,給她撫背順氣:“若不是國師出麵,怕是陛下來了,你們還得眼睜睜瞧著三殿下繼續說呢。”
萱貴妃扶著貴妃榻,胸口起伏:“若不是你們聽了國師的話,還領著三皇子去了武場,好叫其他皇子皇女以為三殿下是聽宮女講的,又運氣好,陛下聽他們轉述了此等言論。否則,本宮斷然饒不了你們!”
李太尉托人詢問此事,萱貴妃也隻說是宮女亂說話,堅決不提明藍蘊的存在。
她隨後又叫人偷偷給明藍蘊送些禮。
對於此事,原本因為李美人之事和明藍蘊心有罅隙的皇後,又把明藍蘊喊了過去。
這兩日下雨,福康當真是為師父撐著傘兩處走。
這兩位娘娘當真是喊師父喊得勤快。
明藍蘊瞧出他的心思,雨中漫步:“她們若在此事上不感謝我,才是本君的麻煩。”
自己算計三皇子的事情,不過是仗著皇後娘娘和萱貴妃消息不曾互通,李尚宮不敢和萱貴妃說她故意嚇唬宮女,而萱貴妃又不敢將明藍蘊說的話坦白。
福康暈暈繞繞。
長坤宮中,李尚宮正在為皇後娘娘捏腿。
皇後挑眉,慵懶地等待著:“藍蘊可曾來了?”
李尚宮笑道:“剛才已經叫人去傳喚了,記得是來為皇後娘娘診脈的冊子。”
皇後輕笑。
皇後心情開懷,自己因為李美人的事情被陛下責罰了,叫萱貴妃那個毒婦看了笑話。
沒想到她得意忘形,三殿下居然敢在大庭廣之下談及謝家軍的事情,試圖來刺激大殿下。
皇後笑著說:“本宮就知道三殿下心氣高,瞧不上賀之。”
皇後眯起狹長的眸子,美目流轉,嗤了一聲,心氣高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