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很快就結束了,實際上也沒有多少可以談論的。
事情要一件一件辦,不可能一蹴而就的,這方麵政衡作為穿越眾也沒有金大腿可開,認為隻要他一揮手,備中國就從原本下等的郡國變成了上等的郡國,從十餘萬石的石高一下子增加到了五十萬石,甚至於一百萬石,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與其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還不如切切實實的幹幾件穩固政權的事情。現在備中國雖誰伊達家一家獨大,可是分封賞賜下去後,掌控在政衡手中的實際領地不過四五萬石,再加上譜代家臣方麵的安堵,加起來大約是備中國的五成,另外五成掌握在還沒有徹底譜代化的國人眾手中,其中高鬆城的石川久孝領有一萬石安堵,不過介於現在石川久孝唯一的獨生女兒智姬成為了伊達政衡的側室夫人,石川久孝也明確表示要從智姬所出中挑選一子出來繼承家業,可以說高鬆城也已經落入政衡的手中,當然智姬現在還是一個不過十餘歲的小女孩,真正要將高鬆城納入麾下還需要努力。
家臣們陸陸續續的下城,都要好好地整理一下今日的所見所聞,期待著能夠在未來的政局當中發揮最大的作用,看看能否從和出雲國的貿易中分一杯羹,銅礦交易是政衡的重點關注對象,他們是不敢從中漁利的,一旦被政衡查到,那可不是可以輕輕放過的事情,是拆政衡的台,打政衡的臉麵了,可是和出雲國的貿易不可能隻是銅礦交易一項,隻要打開和出雲國的貿易通道,膽大妄為的商人們就會紛至遝來,到時候有的是小錢可賺,那才是他們想要抓住的時機。政衡特意留下赤木高雄想要交代兩句,一邊走一邊向著門口走去,赤木高雄是他所信賴的奉行官,專門負責銅礦交易的重要家臣,可以說用他就是因為他的忠心,津田宗達畢竟是脅迫來的禦用商人,雖然他的嫡子現在是政衡的小姓,可是對於津田宗達來說,他還是不太信任,所以特意對赤木高雄囑托了幾句。
赤木高雄麵色凝重,他並不是一個張揚的人,自從跟隨政衡以後,一方麵被政衡的氣度所折服,一方麵也學有所成,將自個兒的才幹徹底的發揮了出來,為伊達家崛起成為備中國霸主保障了後勤,可以說他的功勞不必前麵奮勇拚殺的野山益朝、清河篤太郎等人小,甚至可以說伊達家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輝煌的勝利有一半功勞都要記在他的身上。雖然得到的賞賜並不是最為豐厚的,可是他還是默默的奉獻著,沒有半點怨言。
赤木高雄正要拜別離去,從側殿一前一後走出兩人來,卻是二階堂信弘和野山益朝。二階堂信弘不請自到,殿門口的氣氛頓時便冷了下來,在場的諸位都知道,二階堂信弘是來保侄孫二階堂佐次郎的,昨日賭館廝殺後逮捕了想要鬧事的二階堂佐次郎,不管二階堂佐次郎有千般不是,都是他唯一的親屬,不得不來,可是政衡還沒有召喚他,他就不請自來,政衡的臉麵有一些難看。二階堂信弘身為伊達家重臣,沒有參加和尼子敬久、山中幸高的回憶已經使得眾人猜測紛紛的,現在再沒有得到政衡的許可貿貿然的出現,使得他再一次在政衡的心中減分。
野山益朝的臉色陰沉著,顯然也不好看,他私自將二階堂信弘帶入鶴首城,本來是得到了政衡的默認了的,也是許可了的。可是沒有想到二階堂信弘不僅辜負了他的期望,還讓野山益朝的臉麵僅失,謹慎的看了一眼同樣臉露寒霜的政衡一樣,低頭不語。他明白政衡好不容易抑製的怒火要噴發出來了,政衡深吸了一口氣,揮揮手讓圍在四周的侍從該幹嘛該幹嘛去,目光冰冷的望著挪步走過來的二階堂信弘。
政衡輕輕吸了一口氣,心中暗歎自個兒還是年輕了一些,沒有那些老烏龜們般城府深沉啊,自從和尼子敬久、山中幸高相談甚歡,接連拋出了兩份大禮後,他就再也不懼來自尼子氏的任何壓力了,切切實實的利益在先,哪裏顧得上小小的二階堂信弘祖孫兩人。政衡不用親自出手處理二階堂信弘,自然會有人背後捅刀,將賭館內的真假莫辨的事實全部牽扯到毛利元就的身上去,尼子敬久還是尼子誠久都不會放過他,賭館是二階堂信弘的產業,賭館內發生的事情自然會有人想當然的認為牽扯到二階堂信弘祖孫,引起新宮黨內亂的替罪羔羊,莫過於二階堂信弘。
政衡看著二階堂信弘,心中卻是想著如何才能夠在借刀殺人的情況下利益最大化,那兩封書信一旦捅出尼子敬久和尼子誠久必然會龍爭虎鬥一番,漩渦中的二階堂信弘一定會遭受到雙方的追殺,說到底二階堂信弘乃是他的家臣。或許這就是當你手控他人命運生死的時候,便會站得更高,看得更遠,心思已經不再這小小的一畝三分地上了,二階堂信弘屢次忤逆,大可借用他的靠山的刀慢慢屠戮。威嚴,沒有必要體現在挾私報複上,這樣反倒落了下乘,顯得小肚雞腸。此刻的寬容,更加顯得自己有容人的器量,讓家臣們感受到你的威德。還能夠借著尼子氏的刀讓懷有左右搖擺小心思的國人眾看清楚尼子氏醜惡的嘴臉,想到這裏,政衡嘴角微微翹起,顯然他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