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鶴山城合戰(終)(1 / 2)

新見貞經的想法不錯,他也是現學現賣,當年他所守備的揲城也是在伊達政衡的連番騷擾下陷落的,現在他所要麵對的鶴山城的城代鬆島衡勝當年就跟在伊達政衡的身邊聽用。

看到城東和城南連續出現了多次襲擊事件之後,鬆島衡勝嘴角露出了譏諷的笑意,低聲說道:“一向一揆中也有能人啊,竟然會想出此等騷亂的計謀來,隻是他用錯了地方。”

他的堂弟鬆島彌四郎略顯疑惑地說道:“二哥,一向一揆今夜真的會來攻擊,是從城東還是城南?”其餘人等紛紛看著鬆島衡勝,這讓鬆島衡勝突然有種指點江山的感覺。

鬆島衡勝眯起眼,朝著城外望了會兒,城外篝火點點,什麼也瞧不真切,麵帶譏諷,道:“城東?城南?現在可是初春時節,乍暖還寒,河中流淌的全是從高山上下來的冰水,寒夜泅水,真當他們有神佛護身,刀槍不入。”

鬆島彌四郎年幼卻不太搞得清楚其兄話中的意思,疑惑道:“那為何要選擇城東和城南騷擾,不選擇在正門騷擾呢?一旦騷擾多了,鬆懈麻痹了,不是正好給了他們機會?!”

鬆島衡勝點頭笑道:“彌四郎,會思考了,有所長進。”停頓了一下,鬆島衡勝朝著城外一指,說道:“昨日一戰,一向一揆傷亡慘重,單單死在我們手中的怕也有三四百之眾,傷者倍之,我們自己呢,戰死二人,傷者七八人,可說是完勝。現如今,一向一揆方麵數量當在二千不到,體力同樣匱乏,敢於夜戰的會是誰呢?”

鬆島彌四郎思索了一下,應道:“是僧兵?!對,是本光寺的僧兵。”

鬆島衡勝點頭讚同,笑道:“說的不錯,本光寺的僧兵不會超過百人,再加上一些青壯,偷城的人數不會超過三百人,如果連續騷擾正門的話,我們定然會將大部分力量擺在正門處,就算隻有一人發現了敵情,他們的計謀就會泡湯。況且,他們也隻有一次機會。”

鬆島彌四郎連連點頭,聽到鬆島政勝最後一句話,不解道:“為何?”

鬆島衡勝望著深深的夜空,頗有深意的說道:“伊達家的虎須是好撥的?”說著,對著身邊數名足輕隊長說道:“我讓你們準備的稻草人紮好了沒有?他們不是想要我們分散兵力嗎?就給他們好好瞧瞧。”

諸足輕隊長嘿嘿冷笑道:“嗨!”說著在城東、城南還有城北方向在火把的搖曳下人影閃動。

正在城外高處觀看鶴山城敵情的新見貞經拍了一下膝蓋,喝道:“好,鶴山城守將上當了,三百守軍守備一麵綽綽有餘,可要分攤到四麵去,就顯得稀鬆了,就算是發現了強攻,想要從其他地方前來增援,也來不及了。”

站在他不遠處的江見伊豆聽得新見貞經的喝聲,仔細瞧了瞧,他還是沒有搞清楚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想出這等計謀出來,若是自己碰到,怕是立即就會土崩瓦解了吧。

新見貞經扭頭笑著說道:“江見伊豆守,等一會還請多多關照。”原來本光寺證誠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也為了保全僧兵的性命,將江見殘黨的剩餘人員以及百餘青壯編進了突襲隊伍一起行動。

江見伊豆拱手一禮道:“彼此彼此!”

新見貞經倒也沒有再提,隻是對著身旁的一員僧兵說道:“再給他們來上一次,從城東方向,將陣勢靠近河邊,讓城內影影綽綽的看清楚一點。”

鶴山城內,鬆島彌四郎輕咦一聲,往前走了兩步,道:“二哥,一向一揆又來了?”抬頭看時,遠遠的瞧不真切,影影綽綽,模模糊糊一大片。三四十麵旗幟的樣子,粗略一觀,一二千人的規模,看似全軍出動了,敲鑼打鼓,高聲呐喊著,隱約入耳。

鬆島衡勝輕聲譏諷一笑,低聲吩咐道:“按照原定計劃行動。”說著,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說道:“現在是醜時,到寅時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大家先眯上了一會兒。”

天文二十三年(即1554年)二月二十八日,寅時一刻,人在最為困頓的時候,半坐在鶴山城頭的鬆島衡勝突然聽到了一聲低沉的鳥叫聲,嘴角微微裂開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一手握住了插在地上的刀柄,喃喃道:“來了!”

早已經等待著的鬆島彌四郎看到兄長的動作,悄悄對著身後的人做了一個準備的動作,十餘人提起手中的木桶,做好隨時倒下去的準備,再無其他的聲音,靜靜地等待著命令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