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元年(西元1555年)二月六日,應是小正月,也就是俗稱的元宵節,乃是倭國一個相當重要的節日,習俗有迎年神、祖靈,祈求豐收,熬上一鍋粥,配上赤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赤豆粥。
太陽已經升到了當空,冬日的太陽是滅有多強烈的溫度的,隻是將大地照的慘白而已,隻是一片樹林當中卻有一支約三百人的隊伍正緊鑼密鼓的布置著陣地。伊達軍的將士除了一身銅甲之外,最大的特點就是土木工程完善,臨戰的時候喜歡挖掘壕溝築造土城。
這一支三百人的主將乃是片山衡長,麾下的將士多是備中國出身,算是根正苗紅的備中人,今日跟隨片山衡長出征三木城,不過是為了引誘禦著城的反伊達聯軍出城。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出現在了片山衡長的視野裏,片山衡長雖然不看重這場戰鬥,可是對於能否完成任務倒是相當關注的,將軍中所有跑得快的斥候全都派了出去,分布於整個戰場區域內觀察禦著城的動向。
跑得快代表著活命的機會就大,在這個騎兵缺失的國度裏,飛毛腿永遠是主將的最愛,他們是一支軍隊的眼睛,這些人稍加訓練一番就是最低等級的亂波忍者,但是在忠誠麵比起亂波忍者來更加讓人放心。
那斥候在士卒的攙扶下來到了跟前,一邊行禮一邊氣喘籲籲的說道:“大人,禦著城出陣了。”
“什麼時候?多少人?!”片山衡長大喜問道,心中暗暗較勁道:“終於肯出來了,嘿嘿,別以為小爺隻有三百人,就想要吞掉,我要讓你們好好瞧瞧馬王爺有幾隻眼睛,讓你哭都不知道怎麼哭?”一想到這裏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他們正在朝著這裏移動,我們和他們的先鋒碰撞在了一起,堪三介和次郎兵衛就這樣死了。”斥候的神色有點發虛,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他的兩個同伴永遠躺在了逃回來的路上,他的後背上還有一支沒有拔去的弓箭掛在板甲上。
“可惡?!他們正在朝著這裏前進,按照速度,先鋒隊快要到達這裏了,你們已經碰撞了,看來禦著城內也並非全都是懦夫啊,嗯,情況好像有點不妙啊!”片山衡長點點頭一下子猜測出了大概的情況,隻是禦著城為何如此執著的出陣,倒是讓他有點兒納悶,當然也僅僅隻是納悶而已,他不相信自己打不敗這支首鼠兩端的反伊達聯軍。
“你先去休息吧,等一下還請努力作戰,一旦我們陷入膠著,援軍就會立即趕到,現在我們已經處於不敗的境地了。”片山衡長好生安慰了一陣那斥候,然後獨個兒陷入了沉思。
“是,大人,一定要讓他們好好嚐嚐我們的刀劍是不是鋒利,也好為堪三介和次郎兵衛報仇雪恨。”聽得片山衡長竟然親口安慰他一個小兵,心中感動之下立即表達了忠心。
“看來這場仗是不得不打了,不過要打好這場仗卻是要好好考慮一番。”看著他們興奮的目光,片山衡長用手遮著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清楚這一仗不得不打,一打必須獲得勝利。
“大人,禦著城是否要來了,哈哈,我可是等待很久了!”黑田職隆的親衛隊長母裏小兵衛一臉嗜血的望著片山衡長,“大人,就讓我們成為先鋒吧,我要為黑田家正名,要為主公複仇。”母裏小兵衛身為黑田職隆的親衛隊長,卻在黑田職隆前往禦著城赴險的時候沒有一起前往,得知黑田職隆身首異處,他的心情可想而知,這是黑田家的奇恥大辱,同樣也是他的奇恥大辱。
“嗯,這個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減少本部兵馬的損失。”片山衡長瞄向了一副熱血沸騰的母裏小兵衛的身上。
“母裏,禦著城此次出兵的兵力當在一千五百左右,他的實力不容小覷啊,一定要從長計議。”
“哼!”母裏小兵衛雖然不忿,可他也不傻,可是他同樣明白,這一仗他不得不打,若是再沒有寸功的話來彌補他在黑田職隆被殺這件事情上的失職的話,怕是再也無顏麵對姬路城的人們和少主黑田官兵衛了,隻得哼哼了一聲坐在一旁不再吭聲,隻是那副猙獰的麵容讓人看看都嚇一跳。
“大人,投槍已經分發下去了,下麵該如何是好,是繼續埋伏在這裏還是出動出擊!”副將匆匆帶著兩名武士走了進來,報告著,投槍,就是在伊達家曆次合戰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的分那種短槍,既可以近程肉搏戰也可以投射出去射殺敵人,射程近但殺傷力和準確性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