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媽什麼事都沒做，她們就說我媽用眼神勾引男人了……我那時候雖然不知道私生女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勾引是什麼，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好話。所以我因為這事老跟其他孩子打架，打得可凶了，但是還是被人家家長找過幾次，不過我媽沒打我。”
“後來長大了，我才知道私生女是什麼意思。周圍的人看不起我，上學的時候他們都嘲笑我。我上了初中之後，我媽好像去找過我爸，她把送我到擺宴上學，我見過他幾次，但是他都不肯承認是我爸。”
“我一點兒都不想來擺宴，但是我媽把我趕了出來，不準我回家。還說，我以後要是考不上大學，就不要我了……有時候我在想，那個人真是我親爸爸嗎？可我看過親子鑒定。我不敢對人家提我家裏的事，怕別人知道我的私生女。”
李晉揚依舊沉默地看著她，穆曦抬頭，眼淚是滿滿的淚水，“叔叔，你現在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了？”
說著，她突然趴在腿上，嗚嗚嗚地哭起來，“我就知道我不能說，我說了大家都瞧不上我，連你都看不起我了！”
李晉揚伸手摸她的頭發，她又剪頭發了。
這丫頭為了學習，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曦曦，你做得很好，我怎麼會看不起你？你媽媽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生下你，你保護她是應該的。誰不希望有個正常的家庭呢？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你身上。你沒有選擇權，沒人有理由怪你。”
穆曦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你沒看不起我？”
李晉揚回答：“這不是你的錯，我為什麼要看不起你？耳朵很難受是不是？”
穆曦悶聲悶氣地說：“其實平時還好，就是天氣不好的時候難受，英語聽力考試遇到陰天，我就聽不清，我們學校的喇叭可次了，答案我都是瞎蒙的，最近英語考試都不好……”
李晉揚笑了笑，其實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也沒什麼不好，最起碼在哄她的時候比較容易。
小丫頭絮絮叨叨地說她小時候的事，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沒了聲。
李晉揚抬眸一看，發現穆曦歪著身體依靠在身邊，睡著了。
他輕輕推了推她，“曦曦？”
穆曦動了動身體，聲音還帶著哭後的鼻音，迷迷糊糊地說，“周少棠，我困死了，不許吵我……”
李晉揚愣了下，隨即自嘲地輕笑一聲。
他垂眸，盯著眼前因為藥物的副作用而沉睡的女孩，微暗的燈光下，酒精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熱水沸騰。
狼一樣的眼中散發出獵人般的光芒，他伸手，手指撫過她側睡的臉頰，少女的肌膚柔軟而滑膩，猶如最上等的絲綢，指腹一點一點劃過她的五官，停在她的唇上……
穆曦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迷迷瞪瞪坐起來，腦子一片迷糊，還沒反應過發生了什麼事。
她從被窩裏伸出手揉揉眼，發了會呆，猛地睜大眼睛，咦？咦——
她明明昨天晚上還在客廳，怎麼一睜眼就在房間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