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都在屋子裏休息,我這就派人去喊他們出來?”守在門口的老管家躬著身子,低聲詢問道。
“不礙事,我進去就行。”還不等劉縣令回答道,林攸便率先開口說道。
屋裏頭的林子聞聽到外頭林攸的聲音,頓時興奮起來,一股腦地跑出了屋內,便看到了外頭院子裏站著的人,目光瞬間染上淚水,大聲喊道:“大哥!”
林氏也一臉欣喜,牽著林子月急忙地走了出去,來帶林攸身旁,盯著人瞧了好一會,眼眶漸漸紅了些許,直說出一句話,“阿攸你沒事就好。”
林子月更是扒拉著林攸的大腿,昂著小腦袋說道:“大哥,阿月很擔心你,怕你被壞人抓起來我們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
看著小家夥將哭出的鼻涕蹭到他的衣服上,林攸麵上無奈的一笑,心底卻是暖暖的,將人給抱了起來,對著林氏說道:“阿娘我沒事,害你們擔心了,我們回家去。”
“好。”林氏點了點頭,看著林攸的眼神裏閃爍著淚光,這幾個日夜來,懸著的這顆心徹底放了下來,她心裏始終是相信林攸的,亦如當初他那般信任自己這般。
林氏嫁給林攸的父親林安立時,林攸那會才七歲,生母因病離世剛滿一年,小少年從小生性倔強,即使是最疼愛自己的母親走了,在村子裏同齡的孩子麵前也不肯展示出軟弱的一麵,對父親續弦的後娘也表現著不冷不淡的,可當這個後娘真心待的他好時,小少年又渴望這份疼愛,林安立在世時這一家子也是有過一段平淡而又溫馨的生活,不過一切隨著林安立的一場意外離世而變了。
林攸見林氏失神好一會,伸出手撫了下她的後背,輕拍了拍寬慰道:“阿娘,別擔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林氏強忍住了即將要掉落的淚水,看向林攸的目光隱含著一絲遺憾,點了點頭道:“走吧,回去。”
在院子外頭的劉縣令以及林師爺看著這一幕,心底竟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澀以及感動,劉縣令伸出肥又白的手指擦拭了下不存在的淚水,哭喊道:“這當真讓人感動啊,林師爺本官想娘親做的陽春麵了,很多年都沒吃過了啊”
林師爺偏著頭趴到了劉縣令肩頭上,附和著他的話說道:“大人,我也想家中的老母親做的桂花糕了”
當林攸等人走到院子門口時,便就看到了這幅場景,劉縣令和林師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兩人在那抱頭痛哭著,還不忘喊著吃食來。
這是什麼人間喜劇?
林子月偷偷伏在林攸耳邊,小聲說道:“大哥,他們可得可真醜。”
小家夥說著話被後頭的林氏聽到了,隨即便得到了一記眼神示意,便也不敢開口胡說了。
聽著他們殺豬般的哭喊聲,林攸伸手按了按眉頭,走了過去,輕咳了聲道:“劉大人,你過來,我有東西要給你。”
“本官什麼都不缺,你收回去吧。”劉縣令抬了下頭看著林攸一副窮酸樣的打扮,衣服破爛,能給他什麼好東西想都沒有就拒絕了,又繼續抱著林師爺感慨痛哭了起來。
聽著他這話某人臉色黑著,無語凝噎,道了一句,“劉大人是你不要的,不是我不給你的,別後悔就好。”
“大人,他再說什麼?”聽得一頭霧水的林師爺,冷靜了下來,才發現這幅模樣當真是有點丟臉,便推了推劉縣令。
劉縣令被他了一把後回過神來,這才反應慢半拍地接過話,人一顛一顛的跑了過去,將林攸扯到了一旁,小聲地說道:“本官的解藥呢?”
林攸見著他那雙小眼睛冒著精光,臉上不禁一笑,伸出了手握成拳在人麵前晃了晃,“劉大人,林攸有一事相求。”
劉縣令目光隨著他的手而轉,急切地想要得到解藥,想都沒想便應道:“你說,本官定會滿足你。”
看來人蠢點也不懶麼,隻要不為非作歹也不是不能接受這般庸碌的縣令。
林攸收起來臉上的笑容,微微躬了下腰,語氣嚴肅了起來,“要勞煩劉大人將林香的屍身好好安葬,林攸在此謝過。”
“好說,本官明日就命人將她下土給葬了。”劉縣令盯著他手中挪不開眼了,“你看?”
林攸瞧著了他的目光,站直了身子,接下來就是他發揮的時候到了,便會心一笑道:“大人,這個解藥的吃法有點特別,吃之前你要將眼睛閉上一口給吞下並且不能咬它,不然藥效就會大大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