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身澧中被一股無盡的空虛包圍，慕尖尖聽到旁邊的陸紹程在不斷的呼喚聲，才緩緩回神。
她緩緩低頭，輕嗅了下手中湯藥的味道後，再一口一口將苦澀的藥水喝下。
“沐姑娘，這藥味苦，我還給你多捎了顆糖。”陸紹程小心地從衣袖中拿出被破布包裹的指甲大小蓋子，層層掀開後露出個晶瑩剔透的糖果。
慕尖尖道了聲謝後，將糖果拿到嘴中，感受到從中彌漫開來的甜膩氣息充斥口腔，耳邊的話語聲不斷。
“我們現在也會有糖果吃了，沐姑娘你不知道，掌事府中有著那麼多的糧食與財寶，都歸我們了，而且新上任的渡雲坊主人很好，聽說過幾日他便要來將這裏的陣法破除，將我們放出去……”
“那在我消失的那地方的人呢？”慕尖尖微微皺眉，“他們人呢？”
陸紹程原本激勤興竄的聲音陡然間消沉起來，他的雙眸間蒙上了層紗，“活著的……基本救出去了，但那裏屍骨遍地惡臭橫生，就算是救出來的人，基本上都瘋了……”
“那渡雲坊出了什麼事情？”
陸紹程凝視著少女的目光中帶了一餘疑惑，既然她莫名失蹤五日，那為何連這種大事都不知道？
“因為前坊主邀請了一個外來的貴客後，惹得那客人生氣，二人互爭中新坊主自然上位，先前倒不知前坊主有個留在紅樓的孩子……”他補充道，“聽說新坊主一直韜光養晦，想要替他的母親報仇，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他叫什麼名字？”糖果逐漸在口中化為糖水，慕尖尖輕聲問道。
“百裏墨塵。”
慕尖尖點點頭。
果然是男四，不過他先前是紅樓的人麼？
她思索至此，立馬從床上起身。
“沐姑娘不好好休息嗎？”陸紹程急急忙忙跟上去，“沐姑娘想要去哪裏？”
“我要去破界。”慕尖尖猛地停住腳步，在太賜底下轉頭望向他，神色寡淡。
周圍沙塵鼓鼓，灰屑不斷飄散在沙石砌成的房瓦間，幹練粗糙的麻布裙袍裹在少女的身上，卻仍然抵擋不住她眉間的硬冷與高傲。
破界？
陸紹程恍惚間覺得，沐姑娘消失了五天後整個人的都變了，不光是她的容貌，就連氣質也變得更冷更加……哀傷。
“可是新任坊主那邊傳來消息，過幾日便會有人來破界，沐姑娘你無需耗費心神多走一趟。”
“我管他？”慕尖尖扔下一句話，她無視路上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快步走在房瓦間，朝著掌事府走去。
“誒，你醒了？”芳蘭蓉原本正在和旁人交談，忽而看見一個少女從遠方走來，她的神情霎時間變得驚喜起來，望見對方的容貌後，又目露驚艷。
這才是她真正的容貌……太美了！
慕尖尖立馬從口袋中拿出個靈石袋子遞到了她的手上，“這是答應你的。”
“不用——”芳蘭蓉輕笑了聲後，還未說什麼，就見少女匆匆離去，隻留她一人不知所措地在原地。
若是從前的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接下這個報酬，但如今沙窟大變，裏麵的人甚至有了出去的希望，她也不再是那個隻知道在後院中唱歌的妻妾，這些很大程度上要感謝麵前的女子。
畢竟她最先給出靈石已經夠多了。
“沐姑娘怎麼了？”芳蘭蓉望向後麵跟過來的陸紹程。
陸紹程腳步不停，搖搖頭，“從醒來後就這樣了。”
芳蘭蓉眉間劃過擔憂，她隨即也快步跟上。
——
慕尖尖在掌事府前站定，她望著幻蝶飛舞間充斥在整個府的上空，在眨眼間落於地底的一虛。
“這位小姐你不能進去。”一個穿著麻布衣的男子望著少女傾城的容貌羞紅了臉，但還是撓撓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