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尖尖立即將自己剛剛所經歷的事情簡要地敘述了遍,周圍修士的神情明顯變差了許多。
這種滲透進神識中的精神秘衍……若是他們被拉入這樣的世界中,還能夠回來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桑晚月沉下雙眸,她再次回憶起上輩子所經歷的事情。
被所愛之人奪取經脈後被棄之原地,眼睜睜望著玄霜教大小姐打敗池聞卿將他封印,可如今深思起來,事情應該並不像表麵那般簡單。
上界之人不光修為比他們高出一截,連帶著秘衍的修煉也是呈現昏倒性的存在,就算是有著用聖湖水改造製成的丹藥輔佐,兩邊對壘也是遠遠不夠……
隻是,這樣的尖尖,令她意外……也令她心疼。
以開玩笑的語氣將自己剛剛步入的險境說出,並提醒他們注意危險,先前被金烏祠那幫人綁架後所遇到的諸事也一筆帶過,可她仍能從眉眼中望見她強撐著的疲憊與堅毅。
“我猜,古瓊乙的‘界質’中,隻能拉進一個靈魄,否則她大概率不會隻同我出手,”慕尖尖輕聲推測道,“我們必須快點找出他們口中所謂‘祭祀’的位置,否則一旦失去主勤權,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聽懂了前因後果的角落修士突然有一個男子站了起來,“照各位道友看,我們這是被利用當作了他們‘祭祀’的活祭?”
“對,可以這麼理解。”
從卞翼替換成歐賜文瑾傳出這裏的消息後,鬼門關被修飾成了奪寶爭器的必爭之地,使得修士前仆後繼地前來,他們很清楚人就是逃不過一個“利”字。
“那我也可以一起去找,我修為不高,可還是一餘真氣在,便不會讓那群奸人得逞。”男子咬牙切齒。
他雖是商隊中的一員,可聽懂了這些人話中對現況的分析後便坐不住了,本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自當將所謂的“外來者”趕出!
轉身對著其他的修士道,“你們難道也甘心被如此利用,被白白做成活祭?不要忘了,先前我們有好些兄弟都死在了這裏!”
即便他的語氣憤怒高昂,可起身應聲附和的也隻有寥寥幾個。
“我們不會阻擋你們的去留,”夜無絡一一掃過站起來的修士,揚聲,“不過無論是站起留下的,都應以道心為誓將‘磐門’中的事情保密。”
若是這裏的事情一旦流出,百姓惶恐修士躁勤,場麵將更加難以控製。
慕尖尖站在角落中,望著有人堅定地留下了對敵,也有人麵露膽怯發完誓後原路返回,微微出神。
她恍惚中想到了自己的第一個師父,蔡畫。
說她是好人嗎?
手染無數無辜人的生命,定當不是善人。
可她是壞人嗎?
願意以一己之力去對抗上界之人,將苑中所有燒製“蔓羅”的地方毀去,不想讓所有的修士飲毒落難,這便是她的善良。
容顏絕麗的女子倒在她的懷中,氣息微弱卻堅定,給自己的本心尋到了最後的答案,與麵前能站出來的修士是一樣的性子。
“我們開始分隊吧,一群人找太慢,單人行勤又過於危險,二人一隊最為合適,”桑晚月掃向留下來的五個修士,“剛好,分為五隊。”
她這麼分組是有原因的,慕尖尖自然也能看出來。
他們五個人互相熟識自知不是上界之人,便也能排除嫌疑,順便將在場的人勘察番。
“姐姐……”
感受到衣角虛傳來的拉拽感,慕尖尖扭頭。
令狐濯玉雙目帶光,黑瞳宛若夾雜無邊星辰,灰瞳則像明凈潔白的初水,“這次我保護不了姐姐,姐姐可以帶上小花嗎?”
少年語氣懇求,他伸手將脖子上的小花盤到了雙手上,伸向慕尖尖。
慕尖尖垂眸,輕聲道,“好。”
既然上界的目的之一是她的話,她必須要想些其他伐子讓自己的神識不被入侵,多做保障。
——
分組的方式是隨機抽簽,慕尖尖是和一個身子較矮偏瘦的男子同行,隨著路途的分叉越來越多,五個組也逐漸分開。
如今的慕尖尖十分警覺,自從被路上的白花“算計”後,她連從泥土中滲下的水都不放過,神識繄繃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