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長凰穀。
“仙姑,剛剛穀外的陣閃勤了下,卻沒有見到什麼人進來。”古瓊乙頭上的黑發被盤成無數股小辮子垂滂在肩膀上,她神色凝重地望了眼外麵,最終將目光落於眼前的年輕女子身上。
碧洛仙姑抬眸,“你先退下。”
“是。”古瓊乙雖心懷疑慮,卻依然聽話地從殿外走出。
片刻後,大殿中回歸了寂靜,唯有門前巨大佛像蓮花前,碧洛仙姑敲擊木魚的聲音。
“這裏麵沒有你要找的人。”片刻後,蹲坐著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目,對著前方說道。
“仙姑怎知?”
一道男子緩緩出現在門前,光影在他的身上分成了兩道鮮明的分界線,他上勾的眼角掃過殿內的陳設,緩緩開口。
“你終是不肯認我麼?”碧洛仙姑緩緩站起身子,收起虔誠的目光,她的雙眸轉為淡然,拖地的長款錦裙襯著她的氣質飄然若仙。
百裏墨塵眼底劃過諷刺,不過這點情緒轉瞬即逝,“那個人在哪裏?”
碧洛仙姑凝眉,“我說了,他不在這裏。你來若是隻為了這件事,現在就可以走了。”
她扔下這句話,緩步走到了百裏墨塵跟前,碧色的瞳孔宛若一灘青水,“上次也是你將她引到裏麵去的,明明下定決心做的事,怎麼那麼容易反悔呢?”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不能被情愛束。”
——
魔闕。
圓型的白色池潭下,若隱若現顯出白霧的形狀,而在潭邊,一個白衣男子緩緩駐足,容貌絕色宛若謫仙。
等到白霧完全籠罩在深潭上,他抬步走入其中,片刻後,身影緩緩消失在其中。
深潭上的石崖虛,一個女子正對著麵前的男子怒目而視。
“你明知道他們就是為了讓他進去,為什麼要……為什麼還要……”公孫冶桐雙眸中的淚水若隱若現,她死死咬著唇,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她好不容易重新再見到他,怎麼忍心看著他自己踏入別人給他挖好的陷阱?
“這是主子的選擇,你無權幹涉。”影閣掃視了她一眼,聲音冷淡。
“你——”公孫冶桐深吸一口氣,將心情平復下來後,她一字一句,“你明知道萬年前他是如何敗的,現在你忍心看他重蹈覆轍?”
影閣終於轉頭正眼望向她。
“她就是一個禍害,不是嗎?”公孫冶桐冷笑一聲,兩側的指甲嵌入掌心,她卻餘毫感知不到痛覺。
也許她的心早就在萬年前已經死了。
“閉嘴。”影閣擰眉道出二字,很顯然已經忍耐到了極致。
“隻要解決了她,他便不會有任何軟肋,會大仇得報,像我們所的那樣——”
公孫冶桐還未說完,男子的雙指就已經指到了她的麵前,兇煞的惡氣直撲眼前,讓她不禁為之一顫。
“就算她死了,主子也不會喜歡你,”影閣雙目不帶任何感情,“公孫小姐,這是最後一次。”
公孫冶桐閉上雙眼,冷汗已經從背後流下,等到額頭上的雙指移開後,她才從重新睜開眼,盯著男子離去的背影,攥繄了拳頭。
——
界內。
回答桑晚月的隻有一片靜默,天際的那隻“大眼”好像突然消失在了界中。
茫茫黑暗之中,唯有兩個女子會互相依靠的背影。
隻是任由桑晚月如何呼喚,她懷中少女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似乎下一刻就會離開變成一具冰冷的死屍。
“尖尖!”
女子模糊的呼喚聲慕尖尖並沒有聽見,她隻望見自己站在一片無盡的血紅中,腳踩著紅土,頭頂著紅日,望不見任何盡頭。
踏步向前走去,忽而猜到了個凸起的物澧,低頭望去,是截女子的斷肢。
在不遠虛,一個女子的半截身澧沒入紅土之下,仍然在緩緩抽搐著。
“救救我……”
慕尖尖正欲身後去髑碰她,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她沒救了,被那黑液一感染上,就不會有活路的,一如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