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之。”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敘之回頭,朝來人行禮,“米裏埃大人。”
白金主教對敘之頷首,道:“去吧,教皇冕下在等你。”
“是。”敘之點點頭。
“嗷,冕下召見。”江臨蔫噠噠的道,“阿敘,看來咱們是去不了‘夜鶯’了。”
三道審視的目光,頓時投注到他的身上。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呆頭魚·江,今天也在死亡的邊緣反複橫跳。
……
“吱呀——”
刻著精致浮雕的雙重門被推開,敘之邁著步子,緩緩的走了進來。
一束陽光從穹頂傾瀉而下,給肅穆幽暗的教皇殿增添了一種神秘色彩,如夢似幻。
“老師。”半膝下跪,左臂抵在右肩。
“敘之。”王座上的人,朝敘之伸出了手,“來。”
敘之緩步上前,眼神裏透著些疑惑。
比比東給她看的,依舊是那幅鬥羅大陸地圖。
“這次,你看到了什麼?”
“這幅地圖,是錯的。”敘之指著天鬥帝國版圖的一角,“這個地方,應該是西爾維斯王國,這裏是艾歐斯特公國還有這裏,這裏應該是埃裏溫,老師——”
比比東輕笑,道:“你說的對,也不對。”
“這份地圖是天鬥、星羅兩大王室親手繪製的,真實性毋庸置疑。”
“可是——”這些地方她真真切切的去過,的確是這些王國、公國啊?
“這是五十年前的帝國版圖。”
比比東看著敘之的眼睛,道:“滄海桑田,世事多變。”
她接著問,“敘之,你覺得武魂殿是什麼樣的?”
“是一頭沉睡的雄獅。”敘之望向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也是一位聰明的主人。”
比比東勾了勾唇,染著丹蔻的十指落在這些公國、王國上,“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敘之想了想,道,“彙聚人心,由零化一,大勢所趨,所向披靡。”
“不。”比比東搖搖頭,纖手一揚,象征的天鬥依仗的上三宗符號,隱秘的燃燒了起來,“猛獸,盡管苟延殘喘,也會為了尊嚴殊死一搏。隻有在一開始,就拔掉它的爪牙、筋骨,剜去它的心髒,我們才能真正的高枕無憂。”
“可這些人是無辜的。”每一個符號的背後,都是數千條人命,和百年的傳承。
“敘之,有一句話,我要你記住。”比比東鳶紫色的眸子裏,泛著令人戰栗的寒意,這一刻,她是高高在上的教皇,“每一尊王座的背後,都是累累的鮮血和白骨。”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她轉過身,背對著敘之,揚了揚手,“好了,你退下吧。”
“明年的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我希望在武魂殿學院的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
“敘之。”
象征著教皇殿的雙重門闔上,陽光一點一點褪去,將比比東的身影拉長,再拉長。
莊嚴,又寂寥。
“出來吧。”
“冕下。”陰影處,菊、鬼鬥羅的身影悄然出現,“您既然屬意”
“此番曆練,給了她眼界。”比比東輕笑,“卻沒有給她一顆殺人的心。”
心不夠狠,走不上王座;力量不夠強,則被殺死在王座之上。
“且看她,能走到什麼份上。”
敘之,別讓我失望。
……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嗎?”
“算了。”敘之搖了搖頭,甩掉腦子裏驟然浮現的猜想。
老師瘋了,才會打算傳位給她吧
一個輔助係的教皇?那不是等著別人來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