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您好……”
方雲雲怯生生地看著陳濤。
“你好像……很怕我？”
“我……”方雲雲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又不吃人，昨天我在健身館碰到你時，就覺得你不一般！”陳濤笑著說道。
“不一般？”
突然被陳濤一誇，方雲雲有些茫然。
“是啊！你很有服務意識，不會因為客戶的身份而區別對待，而且十分敬業！”
“我們倉儲中心，就需要像你這樣具有服務精神和奉獻精神的員工。”
“如果你能來倉儲中心……”
或許是身份發生了變化，一向不善言辭的陳濤，開始侃侃而談，將方雲雲忽悠得心潮澎湃。
“真的麼？我真的可以？”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行的！”
“可……”方雲雲神色微變，秀眉緊皺。
“怎麼了？”
“我奶奶最近身體不太好，我想……”
“你奶奶？在哪？”
“在樓上！”
“我可以上去看看麼？”陳濤詢問道。
“當然可以，就是有點……亂！”
“沒事！多亂的地方我都見過！”陳濤微微一笑。
二人一前一後，上了二樓。
地上磚塊、水泥，還有被泡爛的木頭，堵在甬道上，陳濤隻能側著身，才能通過。
在甬道的盡頭，有個用老舊的木板製成的房門，正半開著。
陳濤跟在方雲雲的身後，走進了房屋內。
瞬間，一股極為刺鼻的味道，讓陳濤腦袋一漲，身子也不禁晃了晃。
地麵上，腐爛的食物，紙殼，甚至還有一些蟲子以及老鼠的屍體。
整個屋子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個木製的長櫃，上麵都是一些瓶瓶罐罐。
似乎是泡的藥酒，那可能已經放置幾年或者十幾年了，瓶瓶罐罐的周圍，也全是一些老鼠屎一樣的顆粒。
陳濤很難想象，什麼樣的人才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他總覺得，自己已經是生活在最底層的那一部分，現在看來，還是見識太少了！
“我今天早上才回來的，還沒來得及收拾……”方雲雲尷尬地說道。
“這裏……怎麼會……”
“我也是回來才知道的，我去年才外出工作，剛出去不久，奶奶一個人在家裏跌倒了，摔壞了腿！”
“她怕影響我工作，就一直沒有告訴我！”
“這一年多的時間，她無法出去扔垃圾，幸好有鄰居會給些吃的……”方雲雲說著話，淚珠在眼圈打著轉。
她自幼便與奶奶相依為命，原本家裏還有些許積蓄，但在她高中的時候，奶奶得了一場大病。
方雲雲執意將錢都拿出為奶奶治病，後來奶奶的病好轉了一些，但錢也全花光了，她不得不輟學。
照顧奶奶的同時，在廢樓南邊的空地上種了些農作物，靠著這些也勉強果腹。
直到前年，方雲雲看奶奶的病完全好轉，便在奶奶的一再勸說下，到市內找工作了。
在市內，即便是最底層的工作，掙到的錢，也遠比在這種地多很多！
陳濤緩步走進了“臥室”，看到了雖然有些髒亂，但目光裏滿是慈祥的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