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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十九年的時光,她都是被人捧在掌心中長大的,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挫折失敗。從小,上邊的三個哥哥都是對她百般寵愛嗬護,總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就連一起長大的何慶東都是對她疼惜萬分。

哦,何慶東。

如今,所受的傷害所受的屈辱,就是拜他所賜。他這些年對她的好,他在海邊親口對她說的“我愛你”,向海發的誓“我何慶東這輩子隻愛蘇瑾蔓一人,非她不娶”,曾經的“海枯石爛,永不變心”,都是假的。

什麼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什麼並指對天起誓,都是假的,比那海市蜃樓更不足以為人所能倚靠。隻是璀璨一刻,最終卻是刻骨銘心植入心肺的傷害。

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因為雪大,路上幾乎都沒有什麼人,隻有她,默然五感的坐在雪地裏,任雪一片一片的慢慢覆滿她的身,將她包裹的銀白起來,思緒也漸漸的混白了起來。

一輛車子微晃的從她身邊開了過去,又搖晃了倒退了回來,停在她的身側,司機開了窗,好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這雪地裏極寒,還是早些回家去吧。”

她罔若未聞的沒有吭聲。

坐在車後的人輕聲說,“下去看看。”

司機下車繼續問她,她還是照樣不說話,司機最後無奈的替她撣去身上的雪,驚訝的大聲的向車裏坐著的人彙報,“老爺,是蘇四小姐。”

車上的人忙開了車門下來,禮節性的對她說,“蘇四小姐,是否要吳某送你回家。”

她這才抬頭,僵硬的開口,語聲虛無的喃喃,“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怎麼還有臉麵回家呢。”

那時她是那麼自信的推掉父母介紹的婚姻,“這世上隻有慶東最了解我,我隻嫁他。爹爹,媽媽,除了他,我誰也不嫁。”

母親關切的說,“蔓兒,我和你爸給你介紹這門婚姻,當然是對你好。我們做父母的怎麼會害你呢,你現在這麼執意的跟了何慶東,將來他要是對你不好了怎麼辦?”

她信誓旦旦的對父母家人說,“隻有慶東會對我最好,我相信他,更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自己的感覺。”

可是,現在,她卻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她的信任,她的感覺,給了她重重的一個耳光。鮮血直流。

那人依舊禮貌的說,“蘇四小姐,這雪地太過濕寒,你這樣一直在雪地裏坐著也不行,會生病落下病根的。”

她垂下頭,沒有繼續說話,三人靜默的在雪地間。那司機冷的打了個哆嗦,這才小心的道,“老爺,這天是冷極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最後,那人竟是強行的橫腰抱起她,將她抱進車內,然後吩咐司機,“承彥,先送蘇四小姐回家。”

她的身子早已凍僵了,臉上也因為了淚,在寒風裏凍著,早已是冰寒了。這會在車裏一暖和,嘴唇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一個勁的搖頭。

他看著她,眉頭微蹙,臉色因為突然的暖和,倒洇出一種反常的潮紅了,雖已是凍得木然,卻隱隱的透出一種堅毅來。他不jin果斷的做了決定,“承彥,掉頭回清和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