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冷笑、譏諷……或者晏殊禾幹脆給時悅一巴掌。
這些反應都在經紀人的意料之中。
離兩人最近的經紀人,已經在腦中思考起,換工作的可行性。
幾年前,她就聽過晏殊禾打斷了記者肋骨的傳聞了。
晏殊禾啊。
時悅冷靜的看著他。
晏殊禾是一個校霸文的男主。
幾乎每個蒙昧無知的少女,都有過一段幻想做校霸女人的日子。
校霸必然又壞又拽,身邊跟著一群小弟鞍前馬後。
會為了自己而打架。
在學校裏叱吒風雲以外,一般家族還有點勢力。
所經之處,一陣腥風血雨。
而晏殊禾此人,便是各種校霸屬性為一身的究極體。
他屬於強強聯合生下來的富三代。
英國出生,小學還沒畢業,便已經習慣於父母各玩各的。
雙方身邊的情人紛來遝至。
晏殊禾父母的這段婚約,沒能維係多久。
初中時,雙方開始進行瑣碎的財產分割。
而離婚後不到一個月,雙方同時找到新伴侶,毫不留情的再婚。
一派幸福美滿的模樣。
晏殊禾在這段錯誤的關係之中,顯得格外紮眼。
論身世,他是正兒八經被兩家的祖輩所接納的長子。
論資質、性格,他完全符合長輩對繼承人的期待。
優秀、冷酷、桀驁不遜。
在任何事上,都有著不輸給別人的傲氣。
晏殊禾身上,唯一不合格的,便是他對父母婚姻的過分在意。
十幾歲的晏殊禾,像所有叛逆的小孩一樣,做過許多吸引父母注意的蠢事。
打架、賽車、尋歡作樂
所以有關他的駭人傳聞,都是在這時期傳出來的。
步入二十歲之後,晏殊禾又出乎意料的沉穩下來。
長成了一個混跡於情場的浪子。
“你就這樣和我打招呼的?”
青年勾起唇角,並沒有在意時悅的話。
時悅認真的想了想。
這些年裏,她和晏殊禾打招呼,從來都是一個字——“喂!”
這也沒差別啊。
“這位先生。”
時悅義正詞嚴,拒絕他的意圖很明顯。
“如果你想喝酒,服務生在那;如果你想搭訕,你周圍到處都是美女。可如果你想找我麻煩——”
“怎樣?”
晏殊禾打斷她,向前靠近一步。侵略感十足。
時悅頓了頓,絲毫不慌。
“不服就來試試看。”她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牛逼轟轟。
“我家住在翻鬥大街翻鬥花園2號樓1001室。我爸胡英俊,我媽張小麗,我叫胡圖圖,你來了,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事兒了。”
“時、悅?”
晏殊禾眯了眯雙眼。
“怎麼了?”時悅苦口婆心,“都成年多久了,說話時別老是一副□□老大的樣子。”
“國家掃黑除惡還沒掃到你那啊?”
跳躍的燈光下,晏殊禾那張俊美的臉龐一僵,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時悅竟然把他和那種街頭混混聯係在一起?
他是“□□老大”那種低級的東西嗎?
晏殊禾深吸一口氣,想到了原因。
他木著一張臉,麵無表情,“我不要求加入你的小組了。”
“啊喲,剛才我眼花,沒認出來你來。”
時悅立馬變臉,堆起笑容,“鼎鼎大名的宴少,我怎麼會不認識呢?”
“嗬。”
晏殊禾笑了一聲。
嗓音沙啞,低沉的在空氣中回蕩。
“我這不是嫌你給我拖後腿嗎?”
時悅下意識的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晏殊禾笑聲一滯,卡在喉嚨中。
“大少爺,你光顧著談戀愛,每學期的小組活動能缺席一半,你當我是活菩薩?”
時悅麵無表情的吐槽,真情實感。
整個別墅一樓,注意著這兩人情況的人們都感到詫異。
說什麼了?
怎麼晏殊禾還挺高興的樣子。
“行了,別擋路了,我經紀人來了,我工作去了。”
時悅對著呆若木雞的經紀人招招手,端起侍從給她準備的果汁酒,揚長而去。
十分的目中無人。
夜色裏,晏殊禾對著時悅離去的身影揮了揮手,轉身時,又恢複到那幅棱角分明的模樣。
恣意又有些倦懶。
“你們是什麼關係?”經紀人回過神來。
“高中同桌。”
時悅頓了下,又說,“從高一到高二,晏殊禾一直是全校第一。”
“可你知道為什麼,高三整整一年他都是第二名嗎?”
經紀人搖頭。
時悅扭頭,對著她露出一個小惡魔似的微笑。
“因為,我來了。”
“那你不是……得罪了晏殊禾了嗎?”
雖然很不正確,可經紀人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此。
“不知道。我管他想什麼。”
時悅攤手,無所謂的說,“不過,那些年裏,晏殊禾不管再怎麼生氣,都不敢對我動手。”
“為什麼?”
“隻要他露出這個苗頭,別人就會以為,他是因為考試比不過我,從而對我痛下殺手。”
時悅得意的說,“晏殊禾這種要強的人,丟不起這個人。”
“……”
經紀人開始思考,自己接手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晏殊禾上了二樓。
一路上,他眉頭微蹙,線條銳利的臉上維係著一貫的散漫和戲謔。
而他心事重重。
昨天,他發現沈丞川一直在背後收集時悅的信息。
這讓他好奇又戒備。
初中時,父母還沒有離婚,沈丞川的母親就勾引走了晏殊禾的父親。
甚至,從那時起,父親就會當著晏殊禾的麵,誇獎起沈丞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