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都注意到的,導演組當然也注意到了。
導演很急。
“a組的攝像頭,再放大一點,能看到他們在聊什麼嗎?”
“b組呢?還是不能?”
“……趕緊去換個狗仔隊跟拍的攝影機!快點!”
時悅和財神爺的聊天,以兩人相約明晚一起打遊戲結束。
江水流嘴角微微上揚,抬起頭來。
他身邊,時悅正好也收回手機。
兩人視線相撞,同時愣了一下。
時悅應付的笑了笑,敷衍道,“好巧,你在聊天啊?”
江水流頷首示意,“好巧,你也是啊?”
說罷,兩人扭頭的動作整齊劃一。
不給對方任何目光。
八名嘉賓在客廳的第一次見麵結束後,大家都去二樓收拾行李。
導演組輪番喊人出來做單獨采訪。
晏殊禾出來的時候,趕緊導演組的目光都很炙熱。
他在白色背景幕前坐下。
“今天第一次見麵,有什麼印象特別深刻的嘉賓嗎?男女都行。”
導演組問。
“沒什麼吧,都差不多。”
晏殊禾慵懶的曲起長腿。
“如果說硬要選一個呢?”
晏殊禾沉默了兩分鍾,才說,“江水流。”
他語氣毫無波瀾。
頓了頓,才補充道,“影帝嘛,以前沒見過。”
來了來了。
針鋒相對的味兒來了。
導演組繼續問,“那當時,影帝詢問時悅的時候,你為什麼要開口?”
晏殊禾的回答很赤誠:“沒想那麼多,就是想說就說了。”
“你第一眼見到時悅,是什麼印象呢?”
“第一眼?”
晏殊禾愣了一會,才慢悠悠的開口,“我第一次見到時悅,那是三年前了。”
“這麼久嗎?”
導演組也詫異了。“那是什麼印象呢?”
晏殊禾眉頭微皺。
倒是又想起來那一天了。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之前,晏殊禾甚至都不知道,時悅這個人的存在。
十七歲的晏殊禾,遠比現在更躁動不安,更易怒混亂。
渾身都是刺。
每個瞬間都孤獨度過。
那是他宛若被放在火上炙烤的一段時光。
父母離婚的事情讓他憤怒。
晏殊禾即便是同齡人之中的天之驕子,在大人麵前,也隻是個無能為力的孩子。
他在學校肆無忌憚,到處和人打架,常年鼻青臉腫,熱衷於一切刺激的極限運動。
幾乎是靠著一腔青春熱血,強撐著度過那一段混亂而迷茫的歲月。
而時悅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一類人。
在出成績單的上午,晏殊禾姍姍來遲。
他望見公告欄前圍著很多人。
走近後,見到時悅拎著書包往外走。
少女麵無表情,穿過擁擠的人群,柔軟的黑發被風吹得淩亂。一瞬間,她那張漂亮得熠熠生輝的臉,介於鋒芒和脆弱之間,像極了電影情書裏,中山美穗在雪地間回眸望向鏡頭的一幕。
“十七歲的時悅,身上有一種像是從來沒被傷害過的、不擰巴的發光感。”
“她熱烈又純粹,走在哪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二十歲,速來桀驁倨傲以聞名的青年,在鏡頭前沉靜的說出了這段話。
晏殊禾之後,下一個采訪的人是江水流。
江水流的采訪毫無看點。
他提起誰都是一副沒興趣的樣子。
導演組想剪輯都沒素材剪。
最後一個問題。
導演壯了壯膽子,試著問,“今天看你對著手機笑了下,不是工作信息吧?”
江水流在圈內十二年,還沒人能撬出過他的隱私信息。
導演這隨口一問,本來也沒報什麼的期望。
江水流安靜了一會,才抬眸。
他炙熱的、目光灼灼的盯著攝像頭,“那是我的朋友。”
說這句話時,江水流的神情前所未有的生動,映在他臉上的光影閃爍,仿佛是電影畫麵。
導演狂喜。
再多的也問不出來了。
可已經足夠了。
輪到時悅采訪時,導演決定對準這幾個問題深挖。
“時小姐,據我們所知,你和晏殊禾是高中同學。高中時,你對他的第一麵是什麼印象?”
時悅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