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略帶些鹹味的海風輕輕拂過臉頰,很舒服,也很憂傷。
陽光卻是暖暖的,仿佛夢中雷斯你那溫柔又克製的擁抱。
呐,雷斯……姐姐我……出發了呢。
無力地趴在欄杆上,呆呆地看著被風吹起的海浪在輕輕推動船舷,似乎,它們也在催促我前行。
唉……雷斯……
默默托起一隻紙鶴,再稍稍施展了些術力,讓紙鶴發出金色的光,然後又看看那已然模糊不清的港灣,我——
想見雷斯,即便知道他不能來為我送行。
想見他,即便知道見麵會讓我們彼此更加傷感。
想見……即便我們都將再次麵對那殘酷的命運。
呐,雷斯,雖然也許不用再親口告訴你,但,姐姐我真的很想再見你一麵,想再看看你,想和你說說話,然後,一一個普通女孩的身份對你說:“愛你。”
真的,愛你。
真的。
如果可以,姐姐我真的不想就這麼遺憾地與你分別,這種沒有一句挽留,沒有一聲祝福的告別,沒有……唉,真的,真的不想。
“紅眼白癡他是舍不得櫻姐姐你的啦!”幾小時前拉格西絲的話語似乎還響在耳邊,“你沒看到他那白癡樣——都快哭出來咯!”
哭?嘻,雷斯,現在的你不會呢。
姐姐知道的。
現在的你,擁有姐姐記憶的你,已經知曉一切的你,一定,會對姐姐我充滿愧疚,充滿歉意吧?
你會認為造成這一切的是你,你會認為是你害了姐姐,對不?
你會愧疚,會痛苦,會自責,會……
唉,可惜的是現在姐姐不能在身邊安慰你,抱歉了哦!
不過,姐姐我相信雷斯你一定會振作起來的,就像以前一樣,再次振作起來的。
因為,你是姐姐的雷斯嘛!
一直是姐姐在教育你哦!所以……所以你一定會振作的。
一定會的,一定……
“櫻,在向他告別嗎?”身後,白公子那特有的柔和聲音傳來。
“恩,”滿是留戀地看向曾經可以看到陸地的海平麵,我用力抿了抿嘴唇,“是的。”
“事情變成這樣子在下真的很抱歉——”
“不怪你的,”微微搖搖頭,我輕聲打斷白公子,“真的哦……也許就算白公子你沒來我們西方,我覺得最後也還是會變成這樣的,這……這應該命運對我的考驗。”
也是對雷斯的。
想到這裏,我微微攏了下被海風吹散的頭發,然後默默地收起手中那隻寫滿心願的紙鶴。
“不送給他?”白公子問。
“還沒到時候呢,”我勉強笑了笑,“現在的雷斯不需要它。”
“你真是個嚴格的姐姐呢,”白公子跟著微笑道,“真令在下羨慕。”
“有什麼好羨慕的……”我再次憂傷地歎了口氣,“都再也見不了麵的說。”
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不知道,麵對無從知曉的未來,麵對遙遠的東方旅程,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白公子還想說什麼,卻會意地沉默了。
“啊!沒什麼沒什麼!”就當難過的時間已經過去,我也不想再讓自己變得低落,於是急忙轉移話題,“對了,白公子,阿薩那變態到底跟不跟我們去?——白等了他一個月,竟然說叫我們先走!他怎麼追上我們呀?”
“阿薩先生他說他還有些事,有些不能說出來的重要的事——他說他這麼說櫻你就知道了——至於他怎麼追上我們麼……他將會走陸路,三星期後和我們在平納休海峽彙合。”
阿薩他說的事一定指的是“安朵芙莉亞”,他是去告別?還是——
話說回來,那個“安朵芙莉亞”到底是誰?聽名字像是個女孩,她究竟是不是阿薩那個變態的女朋友?不過聽阿薩的語氣又不大像……
呃!算了啦!才懶得管那個變態呢!他不在多好?!——整個船上就我一個女孩子,還不被那個好色的變態煩死?
啊!對了,想到這裏,我忽然記起兩年前第一次登上這條東方船後,阿薩提出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