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別說劫匪了,連人影都沒見幾個。
沿途的城堡與繁華的內地不同,越接近國境越顯得冷清,至於終點的鬣鷹堡麼,更是荒涼地一塌糊塗——站在堡頂向四周望去,隻有可憐的零星幾個莊園,生產的作物也僅限於塊莖之類的耐旱植物。
城堡內的建築也僅限於必須的鐵匠鋪麵包坊之類的(當然娛樂用酒館也是必不可少),每天每天,除了例行的訓練(夏柏菲訓練要求還是很嚴格的)那些騎士們也不過是公式般地來回在城堡內走動幾圈,打磨下武器,整理下盔甲之類。
不過呢,在鐵匠鋪我倒是見到個有趣的小孩——他應該是鐵匠的兒子,不過那瘦弱的手臂似乎根本舉不起碩大的鐵錘,當然他的誌向似乎也不在那裏,因為每到空閑時他總會拿著一支細小焦黑的木炭在廢棄的裝甲圖紙背麵寫寫畫畫,偶爾,還會跟在某個學士的身後去請教些什麼。
就這樣,每天依照老拜的要求做完複健運動,然後坐在窗邊,看著下麵那些城堡居民的活動,就是我這個“沙風之子爵”夏柏菲的廢人幕僚的日常。
有時我也會抬頭看向遠方,距離鬣鷹堡向西不到兩千米,在那稀稀落落的灌木叢背後,是了無邊際的塔桑德拉沙漠——沙漠王國塔拉的領土。
一樣的荒涼。
老實說,之前每到這裏來一次,我對夏柏菲的敬意就多一分——如此年輕有為的青年將軍,竟然自願駐守在這連補給都成問題的邊境要塞,再想想皇城那些隻知尋歡作樂的貴族子弟,差距真是太大了。
更何況夏柏菲本就出身於名門索爾納家——建國十二貴族之一,是光連年金都無法詳細計算,就足以讓家族數代後裔恣意揮霍的名門索爾納。
再加上夏柏菲那精妙的戰術和罕逢敵手的戰技。
真正的騎士——這是我對夏柏菲的評價。
謙卑的姿態,傲人的功勳,堅忍的意誌……幾乎是嚴格遵守騎士信條的典範。(當然在某些方麵還是有些蠢的)這些無一不是我敬佩他的原因。
不過他本人倒是沒有這份自覺(這個笨蛋要是能察覺到我敬佩他就奇了怪了),一路上一邊以我的好友自居,一邊公然在騎士們麵前表示對我的尊敬,於是還沒等到鬣鷹堡,那群騎士就已經認定我這個廢人是鬣鷹堡的僅次於夏柏菲的二號人物,連領主夏柏菲子爵都不敢小覷的二號人物。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除了某些年輕騎士那不屑又不滿的目光外。
也是,要那些身經百戰,屢次經曆生死考驗的騎士們見到我這個廢人就彎腰行禮也著實過份了些——即便我是在內地受人愛戴的英雄。“紅眼的流星”這個身份在遙遠的邊境可是行不通的。
當然也有好的一麵:不論那些騎士們願意不願意,他們對於我的請求還是會盡全力地去執行——從這點上也可以看出,夏柏菲的鬣鷹騎團是多麼地紀律嚴明。
於是,借助著這個好處,在夏柏菲剛回鬣鷹堡忙著處理公務的這段時間,我終於詳細地了解了最近幾個月來大陸上發生的一切。
雖然我不認為這些事和我這個廢人有多大關聯,不過……畢竟現在是夏柏菲的幕僚,萬一他要是谘詢我意見的話,總要有個應對不是?用東方話說,那就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呃!這句話這麼用應該沒錯吧?好像感覺有些不大對,算了,不管了!——畢竟我隻是繼承了櫻的部分記憶,至於她的學識麼……哈。)
所有的變化都是在薩拉邦特國王議事廳裏開始的,自代理教皇尤利安在那裏審判貴族,並宣布即將發動聖戰開始,整個大陸的秩序就全變了。
戰備,軍隊集結,糧食運送。
整個大陸的力量都在南方塔耶克的邊境線上集結,不僅僅這樣,為了保證開戰後後方的穩定,代理教皇直屬部隊“血色神官”被派往各地,進行了大量的審判與裁決,其他國家不清楚,就我國來說,至少有四分之一的貴族因與魔族有聯係而遭到懲罰。(還好那時是由阿薩假扮成我接受審判的,要不,憑我和露絲雅的關係……麻煩)
另外,教會為了支持這次聖戰,拿出了大量的教會財產和物資儲備,據說那驚人的數量足以支持戰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