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夕陽斜下,暮色即將來臨的傍晚,我的耳邊準時響起了那隻有低沉憂鬱的歌聲。
輕柔,飄渺,但也依稀可以辨出傳來的方向。
不是陷阱可能出現的方位,而是在隊伍的正北方。
同樣的,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聽見——包括老蘇克。
經過短暫的討論,我們一行人決定將方向定為正北,去尋找那飄渺的歌聲。
很快,也就大概在出發半小時左右,一直專注傾聽,想要確認歌聲是否存在的老蘇克忽然倒頭睡去,而我,要不是被夏柏菲狠扇了幾個耳光的話……嗬。
兩腮火辣辣的——死夏柏菲,下手好重!
。。。。。。。。。。
“啊?是您?哈!瑟雷斯汀閣下,好久不見,還有……夏柏菲子爵,馬庫斯主教,你們好!”
我們原本準備偷偷接近歌的發聲地,不想剛剛翻過一座沙丘,歌聲忽然增強,而就在沙丘後麵另一個沙丘的頂部,坐著一個人。於是我們的行蹤就這麼輕易地暴露在他眼前。
不,準確地說,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族,還是我認識的魔族。
草綠色的長發披肩,純白的黑十字神官服,血紅的雙眼和一對的細長琥珀色尖角——西蒙。
自稱是魔族公主護衛的西蒙。
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曾經在數字神官(“紫光劍”米妮亞)眼前搶走魔族公主碧莎的西蒙。
“西蒙?你怎麼在這裏?!”我一邊質問一邊警惕地抬眼看向四周的天空,“碧莎呢?!”
上次交戰時碧莎躲在雲層裏施放流星火雨,將我燒個半死,既然她的護衛在這裏,那她——
“公主大人不在哦——想不到瑟雷斯汀閣下還記得我,”西蒙笑了,“這真是我西蒙的榮幸。”
“哼!”一邊判斷著他說話的真假,一邊在夏柏菲的協助下走下馬車,“是你在唱歌?行走骸骨是你做的?”順便看了一眼跟著下車的馬庫斯——他緊閉雙唇,陰沉著臉,同時滿是厭惡與憤怒地死盯著魔族西蒙,兩手刻意地蜷縮著,顯然已做好了戰鬥準備。
“閣下能聽到我的歌聲?”西蒙驚訝地揚了揚眉,隨即很是欣喜地笑道,“哈,難怪你們能找到這裏,真不簡單!至於您說的行走骸骨——指的是這個嗎?”說著他右手優雅地小揮了下。
刷——嘩啦——
沙地中迅速地爬出個骸骨,兩眼閃著碧綠的幽光,靜靜地注視著我們。
“就一個?”我問。
骸骨在沙地出現並不意外,特別是見到西蒙後。但是……應該不會就這一個吧?
“哈!瞞不過閣下呢,”說著,西蒙笑嘻嘻地聳了下肩,然後環視了下周圍,“主要是太多了,我怕全召出來嚇人——這附近的地下都有。”
“整個沙漠的骸骨都被你召喚來了?”我追問。
“差不多。”西蒙笑的很得意。
“你的目的是什麼?說!林塔是不是殺的?!”一邊的夏柏菲不耐煩了。
“目的不能說,林塔?是那個騎士嗎?……算是我殺的吧?”西蒙回答地很坦然,“子爵大人,還有問題嗎?”
“……”幹脆的回答讓夏柏菲著實一愣,隨即沉聲道,“什麼目的?!說!不說殺了你!”
“嗬嗬嗬嗬……”西蒙血紅的雙眼閃了下,“我們魔族的事和你沒關係,死的那個騎士也是運氣不好,夏柏菲!回你的鬣鷹堡去!”
“你!”
“在這沙漠裏召喚了幾千個骸骨——和我們沒關係?!”眼見夏柏菲和他的騎士們就要發怒,我急忙插話。“這片沙漠可是我們的領土!”
——沒搞清楚狀況前暫且忍耐下。
與那群因隨便被西蒙挑釁而頭腦發熱的白癡不同,我直覺地感到西蒙的目的很不普通(普通就怪了),什麼都沒搞清就動手根本是自殺——天知道沙地下到底埋著多少性質不明的行走骸骨,即使它們戰力和普通的骷髏戰士差不多,但憑我們這不到五十人的隊伍去和這支骸骨大軍打?笑話。
另外……馬庫斯的舉動也很奇怪。
視魔族為天敵的他似乎太過安靜了——雖然他也是緊閉著嘴唇,一臉憤怒地瞪向西蒙,但,為什麼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連夏柏菲那個白癡都忍不住發問了,我們這個主教大人怎麼會到現在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