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骸骨大軍的行進,火焰逐漸燒向甲蟲領地中心,沿途留下了一片冒著青煙,烏黑焦臭的沙地,還有——
“咳咳咳咳!”不等我下令,一直擔憂首領安危的騎士們迫不及待地衝進沙地,手忙腳亂地將夏柏菲和老拜從滾熱的沙土裏挖出來——
“水!水!”咳嗽了好一陣,老拜嘶啞著大喊,“快給我水!”
夏柏菲也是一臉幹渴地接過水壺。
“你們真命大!”撐著拐杖,我一步步地挪到他們麵前,調笑道,“那麼大的火,竟然沒烤死你們!”
“嗬……嗬……”夏柏菲發出有氣無力地苦笑。
“敢不聽幕僚的話擅自行動,”我一邊幸災樂禍著用拐杖敲他的頭,一邊嘲笑道,“——活該!”
“……”夏柏菲舔了舔剛剛被水浸濕的幹裂嘴唇,有氣無力地苦笑了下。
下麵……該西蒙登場了吧?
環顧四周,平坦,焦黑的一片平原,並沒見到預想中的魔族。
……
不現身?想要我們做誘餌麼?
可惡。
這種明知道被監視,卻毫無應對辦法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跟何況我們這群人是誤入爭鬥,對於設置陷阱一方和破解陷阱一方都是絕佳的誘餌——用來觀察彼此下一步動態的誘餌。
最理想的辦法是我們原地不動,等攻守雙方先忍耐不住——也許隻有攻,沒有守,畢竟這裏是古老的遺跡,說不定也隻有些像甲蟲那樣預設的守護者。
可惜……在暗處的他們根本不想讓我們這麼輕鬆在原地發呆。
咯咯咯咯……伴著一陣輕微的抖動,遠遠地,在布滿焦臭蟲屍的外圍地麵上,鑽出來個巨大的黑影,伴隨黑影的,是它身體上很多隻閃著幽綠光芒的眼睛。
“喂喂喂……那個……不會是蟲後吧?”
“應該……是吧?”呆望著從逐漸從地底鑽出,越來越高的巨大甲蟲,我喃喃地回應老拜那不是問句的話語,“那麼……大?”
“愣什麼?!”夏柏菲喊道,“全軍上馬!”說完一把抓起我想要跳上他的愛馬——
不料老拜忽然躍起,雙臂一伸,生生將我和夏柏菲拖下馬來,然後狠狠地按在地上,“噓!別動!”同時他輕聲提醒。
“啊——”“呀——”就在我們被老拜按在地上的瞬間,頭頂傳來“嗤——”的一聲,似乎一股液體從頭頂飛過,緊接著就傳來騎士們的慘叫。
毒液,回應著夏柏菲的那聲大喊,蟲後噴出了大股墨綠的毒液,原本訓練有素聽令上馬的騎士團,就這麼簡單地變成了蟲後的活靶子。
“唔!”夏柏菲眼裏充著血絲,眼睜睜地看著他忠誠的騎士團在毒液的澆注腐蝕下,就這麼簡單地變成一灘灘墨綠的殘渣。
“常年地底生活的生物一般視力都不大好,趴著不動!別出聲!”老拜在我們耳邊輕聲說。
“可惡……”夏柏菲眼裏布滿仇恨的血絲,同時異常懊悔地緊咬嘴唇。
“擦,擦,擦。”噴出毒液後,蟲後似乎擔心還有剩餘的活物,一邊揮舞著自己那多根探查用的觸須,一邊緩緩地向我們走進……
“羅克塔爾伯爵!需要救你們麼?”
還沒等我們陷入絕望,(雖然仰望著十米來高,不斷探查周圍越走越近的蟲後,我們也是一籌莫展,但所有事情發生太快,根本不留給我們思考的時間),耳邊忽然傳來縹緲又熟悉的聲音。
是西蒙。
“要救快救,別那麼多廢話!”我低聲回應了句,相信用魔法在我耳邊低語的他,一定聽得到的。
“哈哈……要是我不救你們呢?”西蒙的低語再次傳來。
“……”我索性閉上眼,懶得和他囉嗦。
要是不想救何必費心思用魔法在我耳邊低語?隻有已經準備好救援才會這麼問,想趁機和我訂立惡魔契約?我會那麼蠢麼?
——再說……雖然我是廢人一個,但從眼前這個巨大蟲子麵前逃脫的能力還是有的,對於西蒙的詢問,我根本懶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