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卷 第1章 第一鍾 赤道祭 —The ceremony of crossing the equator—(1 / 3)

第一鍾赤道祭

—The

ceremony

of

crossing

the

equator—

亞拉米斯聖女王國海軍少女艦隊所屬護衛艦『烈馬號』上的新人水手修?澳珊的清晨來得很早。

「恩~……呼哇~……」

鐺鐺、鐺鐺、鐺———早班的五響船鍾(早晨6:30)敲醒了睡夢中的『她』,將身體從搖曳的帆布床上挪下。

「恩~~!」

伸了個大懶腰。

最近,屁股不用著地就可以順利地走下床了呢。

『我也稍微有點水手的樣子了吧?』

小小的滿足了一下,修?澳珊環視自己的屋子。

她的小房間位於下層甲板的尾部。

被分隔開的這些獨室,是水手長、主計長等準蒼官以及副長的居所,換句話說隻有船上的VIP才允許涉足的神聖之地,而她,卻被安置在了這裏。

破格的待遇。

以前的她和別的少女們一樣,都擠在下層甲板的前部———水手居住區裏,蜷縮在吊床之中。但由於種種的問題,才形成現在的局麵。

『船首少女,船尾淑女』

亞拉米斯海軍之中流傳著這句俗語。

船尾,是隻有身份高貴的人才允許使用的場所。

寧靜、安閑、整潔、舒適。

『而且……有點寂寞』

這間絕對稱不上寬敞的屋子,對於體驗過塞滿了少女的水手居住區(畢竟人太多了,擁擠之下每張吊床所分得的空間隻有僅僅的45厘米)的修?澳珊而言,宛如宮殿一般。

『法牡的睡相很糟糕,羅賓每晚都會潛進自己的床鋪,艾蓮睡迷糊後有時會性情大變,拉亞每天都要吸食寢煙……不過,和大家一起的日子很開心呀』

雖然現在的她依然和同班的夥伴們同在一張桌上就餐,一天中的大半也會一起渡過。

可是,分開就寢總會帶來些許莫名的疏遠感。

『這樣真的好麼?隻有我一個人呆在這裏……』

老實說,修?澳珊的航海技術連半吊子都不如。

用行話說就是『門外漢』(sugar),與『能手』(salt)相距甚遠。

她完全沒有住在這裏的資格,對船隊也沒有任何貢獻。

她之所以會在這裏,隻有一個原因。

特殊的體態。

就是因為身體上比較特殊,她才會被隔離至此。

「……好了」

抹去心中悠悠的疏遠感,她望向門口。

有一小堆布塊擺放在那裏。

「今天是這個麼……」

擺在地上的,是服飾。

將不知何時已經準備好的衣服換上,就是她每天的任務之一……不過說起來,每天交給她的工作基本上也隻有這一項。

順帶一提,所有的服飾都是下達這項特殊任務的船長的私藏品,從頭到腳連一片內褲都不曾重複,名副其實的一日一換。

「到底收藏了多少東西呀,那個人……」

展開了衣服。今天的式樣以前也穿過很多次。

「記得是叫『女-仆-裝-』吧,聽說還是某種製服……」

可是今天的『女-仆-裝-』卻多了一些奇怪的部分。

「……這是什麼呀?」

她完全看不懂,不過根據附帶的筆記裏的說明,似乎應該戴在頭部和臀部。

『某種生物的耳朵和……這、這是……尾巴?』

搞不懂。

雖然完全搞不懂……不過穿上去一定很丟臉,這一點她還是明白的。

『………不想穿啊……』

心靈的呐喊。

可惜這是命令,無法違抗。

「嘿……咻……」

修?澳珊為了換衣服,將一直穿在身上的睡衣脫下。

美麗地令人折腰的少女。

似初雪般白皙、如瓷器般豔麗的肌膚……同時,纖細的四肢、以及對14歲少女而言過於平坦的胸部顯露了出來。

這種年齡段所特有的中性美正綻放著危險的光芒,突然。

「恩……?」

似乎有一縷強烈的視線正在注視著自己,已經放在內衣上的手停住了。

最近每天都會有這種感覺,好象被人從隔壁盯著一般。

『就像在偷窺我更衣似的……』

嘛,一定是錯覺啦。

因為畢竟,隔壁住的是副長呀。

別人不好說,但船內最最討厭修?澳珊的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鑽洞偷窺這等事的。

調整好心緒後將內衣脫下,迅速換起今天的服裝。

女生的服裝穿起來依然很不習慣……可隻要自己在這裏呆上一天,就沒有拒絕這種打扮的權利。

誰讓這艘船上隻能有女生呢?

「好……!」

將鬆弛的『女仆裝』仔細穿好,最後將形狀特殊的發圈戴在頭上,修?澳珊振作了一下精神,將手伸向了門把。

「呀哇伊伊伊伊伊伊伊——————————?」

完美的將「呀~!」和「卡哇伊~!」幾乎同時叫出的少女們,看到眼前的女仆少女,窒息了。

「喂喂,這算什麼!?太具殺傷力了吧!?」「選這套衣服的是船長!?」「船長真是天才啊~!」「不愧是20歲就當上船長的人,眼光果然不同凡響!」

為了早班而聚集上露天甲板的少女們,都對船長的偉業、以及將這份偉業具化成現實的少女讚不絕口。

而那位被誇獎的少女,正紅著臉、靦腆地低著頭:

「別、別這樣看人家啦…………喵~」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再度沸騰的絕叫。

少女們仿佛吞了殺蟲劑的羽蟲,以『一打』為單位『咯咚咯咚』地擊被倒(或者該說被萌倒)在甲板上。200多位少女一同抓撓胸口像離了水的魚一樣撲騰的樣子,說實話,相當的雷人。

不過嘛,會有這種反映也是情有可原的。

女仆少女的出生與周圍的西洋少女截然不同。她來自於不同的世界、地球的對麵,也就是東方人。

神秘的黑發與眼睛、彬彬有禮的性格、堪稱絕世美少女的樣貌,簡直是令亞拉米斯少女無比狂熱的萌點的集合體,就像『萌』字長出了兩條腿一樣。

而這個活體『萌』還穿著女仆裝,這種搭配,就算昏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再加上眼前的這個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女仆。

而是,貓耳女仆。

這份可愛已經邁進神的領域……神域了。少女隻不過稍稍地側著臉,用含羞帶淚的黑瞳微微望去一眼而已,周圍的人就「哈~?」「謔~?」「咻~?」像頂了風的蘆葦一樣,成片成片地倒下去。

托此洪福,甲板上死屍累累。可以斷言,就算遭到葡萄彈的單舷齊射也打不出這番慘狀。

但是,

「怎、怎麼會……」

已經化身最終兵器的少女本人,卻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破壞力。

「不過戴了一對貓耳罷了,怎麼會這樣……」

她慌了神。

說到底,少女根本沒想過人類的頭上可以長出貓耳來。

因此也沒想過自己的打扮很可愛,反倒像惡作劇一樣。句尾處的「喵」也是出於筆記上的命令,並非她的刻意。

「大、大家沒事吧?好象有點兒……不,是很不對勁哎?隻、隻不過是貓耳而已,用不著這麼大的反映吧……」

就在這時,

「隻不過是貓耳,而已————!!?」

從頭上直落而下的大叫吹飛了少女的疑問。

這個聲音是———

「羅、羅賓!?」

「正是!」

金發碧眼的少女好似彗星一樣拖著長長的尾巴,從少女的正上方———前桅桅樓上呐喊而下,卻靜靜地落在露天甲板上,「嘿呀——!」地將貓耳女仆輕鬆地夾在腋下。

「放、放開我!」少女的呻吟被撇在了一邊,因貓耳之神受到了褻瀆而心頭暴怒的金發少女鎖定了被抱起的女仆的臀部。「哼!」的一聲猛然舉起另一隻手。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膽敢褻瀆神明的邪惡的貓耳女仆呀,必須接受懲罰!嘿——!」

啪—!

「喵、喵嗷嗷嗷嗷嗷!?」

突然被打了屁股,在疼痛與驚訝之下、精神混亂的少女居然發出了貓叫……順道一說,這套服裝在臀部追加了一根長長的尾巴,被打的同時好象有了生命一般栩栩地擺動。

「嚐嚐我的愛之鞭!這是調教!這不是體罰!」

「呀~!哇~!痛~!為、為什麼會這樣……喵嗷嗷嗷嗷嗷!?」

尾巴和雙腿都在啪嗒啪嗒擺動,少女發出可愛的悲鳴。

『啪—!噗—!嗒—!』拍打著屁股的少女的情緒也隨著悲鳴聲急遽上升。

激動亢奮充滿欲望的視線正以『加倫』為單位,瘋狂地傾瀉在少女幼小的臀部(和尾巴)上。調教、調教,還是調教。

「哎—!哈—!嘿—!膽敢愚弄貓耳之神的邪惡女仆!你這隻壞心眼的小貓眯!而且居然,一拍下去尾巴還會可愛的擺動!你是在誘惑我嗎!?是誘惑吧!?那我就不客氣了,你這家夥的內褲歸我啦————!」

「呀!不、不可以,羅賓!那裏不行!內褲不行的!」

為了從金發女子手中保護自己的貞操,少女急忙用手死死地捂住裙子。

但是———

「哼哼哼,我應該教過你的吧,修?疏忽了防禦之時……就是輸掉比賽之刻!」

「啊……!」

「秘技!『直脫胸罩之術』!」

沙沙沙沙———!

「嗚、嗚喵嗷嗷嗷嗷嗷……!」

終於,柔嫩的肌膚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癱坐在甲板上的少女上半身被瞬間脫地精光,甚至連胸罩都被奪走了。

同時,將戰利品的胸罩頂在頭上歡呼「貓耳耶~!」的金發少女,與陸續送來「God

job」「幹的漂亮」「太感動啦」的喝彩的少女們舉手擊掌。

『好了,讓我好好欣賞一下這個赤身裸體的貓耳女仆妹妹羞恥的表情吧……』她麵向了少女。

「啊咧?你好象並不覺得丟臉嗎?」

「當、當然的啦!下麵的另當別論,脫了上麵有什麼好丟臉的!」

少女薄薄的胸脯袒露在外。

「因為,我是男的啊———!!!」

發自心底裏的呐喊。

世界上,有一個叫做亞拉米斯的國家。

全稱『亞拉米斯聖女王國』的這個國家位於西方世界的中心———斯雷德拉大陸的西端,是一個隻擁有『亞拉米斯諸島』為領土的小小的島國。

她的人民自稱『海神的眷戀』,是乘帆遠航、縱橫七海的世界最強的水手。

不過,亞拉米斯作為一個航海國家的同時,還有一個與他國不同的特性。

男人的數量極其稀少。

男女比率大約到了1:20的程度。也正因為如此,亞拉米斯與其他的人類社會有著本質上的差異。

男女的分工完全顛倒。

男人都被養在深閨之中,相反,女人卻在社會中展頭露角。

在政治、軍事、經濟……種種要職均由女性擔任的亞拉米斯裏,軍艦上的水手理所當然全都是女的。

而這艘『烈馬號』的214個船員之中,男性也隻有僅僅的一人。

這個男生,名叫修芬。

身為東方世界巨大帝國的第二皇子的他,由於政變而被迫逃離祖國,在偶然之下被烈馬號所救。

……這本是件好事,卻遇上了大麻煩。

亞拉米斯海軍,特別是『烈馬號』所屬的少女艦隊有一條規定:禁止男性。

這害得修芬險些被處死,不過幾經周折之後,他終於成功地被全船所接受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修芬的秘密,卻仍然默許他生活在船上。

不過,規定就是規定。

特別是軍規,意味著鐵的紀律。

所以修芬隻得以『修?澳珊』這個亞拉米斯韻味的名字在兵員名單上登記入冊,做一個表麵上的女孩子。

……本該如此的。

「很明顯,隻有我的待遇最特殊……」

下層甲板的某張水兵餐桌前。

完成了早晨的工作,來到某張平時吊在屋頂上的桌子前,取回了被奪走的內衣的少女……不,是修芬說道。

「啊~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啦。」

答話的,是坐在對麵的金發少女。

她的名字是羅賓?阿克提卡。

在修芬的七班裏的四位少女中,屬於年長組的她是一個17歲的麻煩少女。

要說她的麻煩之處,就是看到了可愛的孩子便無論男女一律通吃,自從登上烈馬號以來,修芬一直忍受著無數次形同犯罪般的騷擾。特別是在修芬的男兒身暴露之後,她像是覺醒了似的,動作的程度和頻率都在急速上升。今早甚至還搶走了胸罩。

「對於亞拉米斯人而言,男生真的是很特別的生物,畢竟數量太少了。男生是一個大家族中最寶貴的財產,會被安置在深宅之中細心的撫養。啊對了,我有和你提過亞拉米斯的婚姻製度麼?」

「沒有吧?」

「基本上,家族和家族之間交換男性就是亞拉米斯的婚姻政策。所以萬一家族中沒有男性的話便無法結婚,最糟的情況,會導致整個家族的滅亡。而自己的家庭裏如果生不出男孩的話,到死都不會有機會和父親以外的男人親密地交談……就是這副慘樣子。我們會珍惜男孩子的心情,你應該理解了吧?」

「這個嘛……有點兒」

說實話,完全不能理解。

修芬一直所處的社會,是男權社會。

強大的男性保護、擁有弱小的女性是常識中的常識。

男人很少這件事本身就令他不可思議,更何況男女的分工還完全對調,這種世界他想都不敢想。

「那,羅賓也沒見過男人了?」

「不不不。我家呀,是超~級大家族啦。」

羅賓的老家,是由整個家族一同組成船隊的商船世家。

擁有船隻數十艘。船員全部為同族血脈,據說總數不下一千人。

「不過我這一輩倒沒有男生。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和年紀相仿的男生走的這麼近呢。而且基本上來說,我呀、比起男生更喜歡女生。」

最後竟然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出不得了的話,太恐怖了就此過罷。

「所以,對於這艘船上的大多數女生而言,你是她們的第一個男性啦。說穿了就是沒有抵抗力,會那麼激烈也是再所難免的吧?」

「恩……可是———」

「怎麼啦?大清早的臉色就不太好呢。」

「啊,艾蓮……」

「貴安,小修修。今天也很可愛呢~」

帶著裝有早飯和餐具的木桶走來的是艾蓮?聖特爾。

她是羅賓同年的青梅竹馬,是一位管理著船內物資的會計之職的紅發少女。平時不忘微笑的她還是大家『溫柔的好姐姐』……可惜,在那張笑臉之下卻隱藏著另一層人格。關鍵詞是:炮擊。

羅賓看了看艾蓮擺在桌子上的桶:

「怎麼又是醃肉和硬邦邦的幹麵包呀?好想嚐嚐紅得帶血的鮮肉啊……」

歎了口氣。

艾蓮的手指『嘟』地戳在羅賓的額頭上。

「水兵可不準有奢求。真這麼想吃的話去拜托一下副長如何?記得那個人的藏品裏好象還有一頭山羊吧?」

「山羊麼……山羊肉很腥、又咬不動………喂、蓮,說到底副長根本不可能把東西分給我們吧!」

羅賓扒在桌子上抱怨。『七班在船上最受副長的排擠』是全員共通的見解,這點自覺她還是有的。

附帶一提,亞拉米斯海軍規定:隻要晉升到蒼尉修業生以上,就允許將一部分私人貯藏品帶入船內。

說具體點就是食物,其中也包含活生生的動物(最新鮮的貯存食品)。天氣晴好的時候將存品帶到甲板上晾曬已是軍艦上屢見不鮮的風景了。

「那麼,在說什麼呢?」

麵對坐在椅子上尋問的艾蓮,羅賓答道:

「關於亞拉米斯人為什麼會珍惜男生,我正和修解釋呢。以我的家族作參考。」

「艾蓮的家族裏有男性麼?」

「我的家庭裏有一個大我很多的哥哥。相差了10歲呢。不過已經嫁人了。」

「嘿哎~……他果然也倍受寵愛吧?」

「那當然啦,稱得上是嬌生慣養、百般溺愛呢。我的家境比較富裕,母親她們又想讓哥哥嫁給貴族,所以照料的無微~不至。比蕾絲手帕重的東西碰都不讓他碰,甚至連湯勺都沒有拿過呢。飯也是由奶娘喂的。然後呀,直到十六歲生日之前都沒邁出過家門一步的他,在同年的社交期所參加的第一場舞會上訂婚,一個月後就順利地成為了準男爵家的女婿。此後幾乎沒見過麵。他很溫柔,以前經常和我一起玩的。」

「呼。所以艾蓮才會對男人有『免疫力』呀。」

「蓮很習慣和男性相處嘍?」

「……也不是這個意思啦。嘛、比起沒有兄弟的孩子要好些吧。」

從和藹的艾蓮身上,的確感受到一些別的少女所沒有的從容。

「話說,為什麼會問到這個呢?」

「為什麼呢?是不是覺得自己被優待了?」

「恩……」

修芬微微地點點頭。

因為,剛剛的值班就是這樣。

修芬本想幫忙打掃甲板,可是,「會弄傷肌膚的,不行!」。

想登上瞭望台而準備登桅時,「太危險了,不行!」

那麼幫大家準備一些飲料之類的總可以了吧,結果:「男孩子做那樣的事情,絕對不行!」

說實話,有點火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到底該做些什麼呀!?」

這個問題,反倒迎來了異口同聲的回答:

「「什麼都不用做!」」

………

「修隻要呆在這裏就足夠了吧?」「恩恩」「被治愈了呢」「看到修就有精神」「『一定要努力』會有這種感覺呢。」「換句話說,打扮自己就是修的工作?」「啊~這話說的好~!」「美麗的打扮與滿麵的微笑就是小修修的工作!!」

兩人沉浸在熱鬧的氣氛中歡笑。

結果,無事可做的修芬隻能繼續做一個庇蔭下的貓耳女仆。男兒身的事情暴露以後,每天都是這副樣子。

『算了、如果真的能令大家開心的話……』

他乖乖地露出了微笑,可心裏仍有一個很大的心結。

『因為,我虧欠了大家。那份救命之恩……是用盡一生都還不清的……』

烈馬號的少女們麵對追殺修芬而襲來的小型艦隊,僅用一艘船與之迎麵抗衡。

她們根本沒有戰鬥的理由。

而且就連海戰外行的修芬都能看得出,這是一場隻要有一步之差就會全軍覆沒的賭博。雖然沒有死者出現,可少女之中卻有人為此留下了一生都抹滅不去的傷痕。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卻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裏快活……一定有哪裏搞錯了。我,想多為大家做一些事!」

這是修芬發自心底的願望,是獨自煩惱之後作出的表白。

可惜,

「是你多慮啦!」

「沒錯。想得太多啦。」

聽到修芬的話,羅賓和艾蓮卻笑了。

「在那種局勢下是不得不戰的,並不是為了修。」

「那,是為了什麼……?」

「受到挑釁而置之不理的話會給世界最強的招牌抹黑吧?如此一來不光在外交上,連貿易上都會受阻,我們不容許看到那種局麵才會戰鬥的。所以你用不著有負擔……而且我已經說過了吧?修會受到特別的照顧,隻是我們想這麼做罷了。」

「沒錯沒錯。早點認命乖乖接受我們的優待吧。」

「但、但是……」

修芬還想繼續爭辯下去,就在這時,

「啊——————————————!!」

震耳欲聾的聲音。

像找到了什麼重大發現似的叫聲。

緊接著『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與快節奏的腳步一同出現的是飄揚的藍發。

然後,

「小————貓————咪————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地飛到貓耳修芬身邊的是:

「法、法牡!?」

「啊哈哈哈哈哈!貓咪貓咪!小貓咪說人話嘍!喵~!!」

挽著修芬的頭部爆笑,還一個勁地拍打貓耳的蒼瞳藍發的少女,名叫法牡?卡斯特莉。

她是七班的班長,也是船上僅有的五名蒼尉修業生之一。

還是修芬的教導員,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她本人聲稱是主人)。

不過,這一切都是欺瞞世人的假身份。

她真正的身份,正是現任亞拉米斯女王奧雷莉雅四世的末女:第七公主法莉亞萊牡?塞普塔米雅?亞拉米斯殿下。

雖然當事人堅持認為自己微妙地瞞過了眾人的眼睛(也確實有一個頭腦頑固的人堅決不信),可惜這已經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了。畢竟她那海色的眼睛與空色的頭發,是繼承了聖祖女王安牧琺洽琪血脈的王家所獨有的刻印。

公主大人此刻正麵對麵地坐在修芬的膝蓋上,用王族之證的藍眼睛上下打量著自己的私有物品。

「恩!今天也很可愛嘛。好乖好乖、來摸摸頭。」

「法、法牡!拜托你離遠點……靠、靠的太近了……!」

「恩?」

對著貼在身上的法牡抱怨。

「拒絕!」

「嗚嗚……!」

反而越靠越緊了。

「明、明明以前,一靠近她就會發怒的說……!」

法牡之前得了一種隻要修芬接近就會不舒服的怪病。

也因此,煩惱的她曾經試圖抱著炮彈投海自盡,可不知為何居然康複了,兩人現在的立場已經完全對調。

無論如何粘著修芬,法牡都不會有任何異樣。而法牡隻要走近一點點,修芬就會覺得悸動、窒息、躁熱。

僅僅沾染了她的氣味,心髒就會劇烈的跳動,臉也滋滋地熱了起來。

『傳、傳染給別人就能治好麼……?』

正當他思索的時候,

「好了,開飯吧!羅賓、艾蓮,快做準備!」

「不行不行,拉亞還沒來呢。」

為了公平起見,水手們有條規矩:人不到齊不分餐點。這似乎是自古以來的慣例。

羅賓指出了這一點後,

「說什麼呢?拉亞的話,不就坐在那邊麼?」

「在-」

輕輕地一聲,來自於拉亞?烏爾露芙。

一位麵無表情,貌美脫俗的絕世美少女。

今天的她也抱著心愛的水煙,餐前仍不忘默默地吞雲吐霧。

「哇,拉亞在呀?」「和平常一樣安靜呢。」「什、什麼時候來的……」

吃驚的羅賓、艾蓮、修芬,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氣息。

「全員到齊了!開飯啦開飯!」

法牡把桌子拍的乓乓響。

於是,眾人開始享用稍晚了一點的早餐。

對修芬而言,吃飯的時間是一種折磨。

「來,張嘴。啊~~」

「…………啊——」

張開嘴巴將伸過來的勺子含住。

「如何?好吃麼?嚼透了以後才可以咽哦。」

「啊木啊木……好、好好吃,呢……」

「是嘛!也來嚐嚐這個!還有那個!吃得多多長得棒棒的!」

擺在修芬麵前的料理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座小山是各班的女生送來的禮物。每一頓餐點,修芬都會收到少女們親手製作的料理。

而這些禮物,會由坐在修芬右邊的法牡親手喂給他吃。

「喂,臉靠過來一點啦。再近一點,離那麼遠東西都灑掉啦。對對。來,張嘴。啊~~再張大些!很好很好。來,閉上嘴巴嚼一嚼。嚼透了嗎?很好,現在可以咽下去了。來,打個嗝吧。嗝不出來?真沒辦法,幫汝拍拍背吧。」

宛如戀人一般享用著幸福的餐點……是開玩笑的。這種感覺更像是喂小鳥或是喂小寶寶。

這,就是修芬最痛苦的時光了。

他並非討厭這種氣氛。

不討厭,但是———

『…………好丟臉』

的說。

得知修芬的性別後,態度轉變最大的是法牡。

「女人必須珍重男人!」

這是她的觀點。而且似乎在法牡的概念中,「珍重」這個詞就是處在『關愛動物』等行為的延長線上的某樣東西。

照顧得可謂無微不至,比別的少女更加『優待』修芬。

那,自己又是如何看待法牡的態度的呢?

『我……被法牡照顧時覺得開心………麼……?』

的確,和她在一起很快樂。

雖然胸口的悸動與痛苦無法拭去,可如果被無視、被冷漠,胸口便會刺痛……更加難受。

總的來說,自己似乎挺中意現在的境遇……

『可是……』

中意之外,仍有一些異樣感。

『被關心時很高興。被保護時很開心。可是,果然有哪裏不對勁……吧。我,對法牡———』

就在這時,

舔~

「呀哇!?」

臉頰突然被法牡舔了一下,修芬坐著跳了起來。

「做、做做做做做做,做什麼呀……!?」

「臉上沾了些果醬,幫汝擦掉而已。」

「那、那麻煩你用布擦!」

「為什麼?幹嗎生那麼大的氣?」

法牡『謔哎?』地歪著腦袋。

『法牡不會覺得害羞嗎?不、不會像我一樣……心髒撲通撲通地跳麼?』

想著想著,突然———舔~

「喵哇!?」

另一麵的臉頰也被舔了,修芬急忙轉過去,卻看見拉亞毫無表情的翡翠般的眼睛。看來這次是她的傑作。

『怎麼了?』用眼神向她問道。

「果-醬-」

得到了一句沒頭沒尾的回答。

看樣子也沾上了果醬。

「謝……謝謝,你了……」

連抗議的力氣都沒了,修芬隻得道謝。

「拉亞呀」

坐在正對麵的羅賓骨碌骨碌地吞下古勞戈酒。

也許是醉了的緣故吧,總覺得話裏帶著些找茬的味道。

「拉亞呀,好象喜歡修芬呢~?」

「哎……?」

拉亞?對自己?實在不敢想象,除了煙草以外她還會喜歡別的……

「因為最近的她都坐在修芬的身邊吧?修芬的右側是法牡的專座,而左側卻幾乎成拉亞的專座。以前明明一直呆在蓮的身邊的。」

『而且法牡也一直呆在我的身邊……』羅賓還在喃喃自語。

她心中的理想,就是法牡、拉亞和修芬都能圍在身邊服侍自己。自己也想被卡哇伊的女生們(含男生一名)舔來舔去。

「說得也是呢。」

艾蓮也表示同意:「有點寂寞吧?」。曾是拉亞的教導員的她,此刻的心境猶如孩子即將獨立時的母親一般。

「拉亞。喜歡小修修的哪一點呢?」

對於艾蓮的提問,拉亞小聲的回答:

「味-道-」

「「味道……?」」

包括修芬在內的全員都納悶的歪著頭,聞起味道來。

「……啊,是真的哎。好象真有一股香味呢。」

「密桃……那樣的味道吧?甜甜的清香……」

「能刺激食欲的香味呀。」

「哎?哎哎哎哎哎……?」

鼻子絲絲地動著,法牡們將臉湊了過來。

貼近領口、袖口、衣擺,聞取修芬的體味。

「住、住手啦法牡……不可以的……腋下,那裏……」

「吃起來一定很香。」「裙子裏麵也很棒呢~」「很-甜-」「對呀,很甜的。究竟吃了什麼好東西才會散出這種香味呢?」「不……不要……」

察覺到這裏的熱鬧,別的少女也湊了過來。

「咋了咋了?」「恩~?聽說呀,修修身上的味道很香耶。」「真的假的~?」「啊,剛剛飄來了一陣香氣!」「怎麼可能嘛……靠,是真的哎!」「呼~,原來男生的身體這麼香呀……」「謝天謝地感恩膜拜」「延年益壽啦。」「又酸又甜!酸酸甜甜喔喔喔喔喔!」

少女們的臉蛋陸續貼了上來。

「啊,大、大家住手……哇!不可以!臉伸進衣服裏不……呀、呀啊!

聞那種地方……不行!哼哧哼哧的……不行!」

被包圍的修芬已經手忙腳亂了。

『怎、怎麼回事!?大家今天的情緒好象異常高漲呀……?』

正當修芬享受著被無數鼻子嗅聞體味的新型羞恥play時,

噠、噠、噠———

伴隨著整律的腳步聲,有一位少女從中央艙口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