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要來了。
張海被如此告知後,臉上的表情豐富得可以寫一本。
“我說,你不會怕嗎?”
張海有些怯懦般的開口,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
尖刺深深的埋入土地之中,露出的長度正好能夠紮到大腿,其尖端泛著詭異的色澤,是很毒辣的陷阱。
劉洛坐在旁邊,粗布和獸皮織成的外套被她丟在一旁,亞麻織成的內襯幾乎和內衣無異,張海的眼睛雖然沒向這邊看,但他的臉早已漲的通紅。
明明都那麼多年了,這家夥還是和個小孩差不多,她這麼想著,伸了個懶腰,於是張海的臉變得更像熟透得蘋果。
簡直讓人想要咬上一口,劉洛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沒什麼可怕的。”
她事到如今才想起對方的問題。她把手放到自己的眼罩上麵,黑暗,她也開始逐漸適應了。
“不過,真沒想到,竟然是由我們來負責抵抗那些軍隊。”
“你害怕嗎?”這次輪到她反問,張海猶豫了片刻,點點頭。
“我很怕,怕得不行。”他不自覺的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疤痕:“抱歉啊,我還真是靠不住。”
“嗯?那以後萬一遇到什麼事,我就當前鋒好了。”她漫不經心的說道,但對方的回應卻有些過於強烈。
“不行!”
然後周圍一瞬間變得很靜,她靜靜的看著少年,少年握緊拳頭,一副“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能接受”的表情,她偏過頭。
“為什麼?你不是怕死嗎?”
“因為…”
香甜的風將他的話語吹散,那雙柔軟嬌嫩的雙腿環在他的腰間,帶著sq
二人重重的砸到灌木裏麵,張海撥開眼前的枝葉,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
少女那帶著些許泥土與綠葉氣味的香氣鑽入他的鼻腔,那份溫熱感和若有若無的柔軟透過衣物傳來,那微微垂下的如墨發絲騷動他的臉龐,所以他得以看見她的眼睛。
那雙眼中,透出的是如刀刃一般的冷冽表情。
灌木外傳來鋼鐵的碰撞聲,樹木與草地的芳香中摻入了血腥與硝煙的味道,他四處環顧,弩被落在他剛才所在的地方,但腰間還有槍和匕首。
腳步,兩人。他壓製住自己的呼吸,用盡可能慢的動作從腰間取出手槍,打開保險。
他沒有探頭去看,因為帆梁教過他,能夠確認敵人方位的辦法不止一種。
仔細聽。
無線電的靜電聲,對方那帶著焦躁的聲音,他最後聽到的…
是陷阱彈射而出後,對方發出的驚叫。
子彈發出咆哮,綠葉沙沙作響,衛兵的軀體重重的砸到地上,土壤貪婪的**著從他頭顱的破洞中滲出的東西,他轉過身,將槍口指向那個被陷阱夾住倒在地上的家夥。
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眼內充血,他收起槍,轉而拔出匕首。
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白光,那濺起的血液標示著一場戰鬥的終結,他拖動士兵的屍體,從他們的身上扒下裝備。
“幹得不錯嘛。”
劉洛從灌木中鑽出來,看著那兩具已然失去生機的屍體:“這些就是最後的人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
而他也隻能發出歎息。
再次埋好陷阱,拖著那些裝備返回村莊,享受同伴的讚譽,吃一頓熱乎乎的飯,用清水洗去自己身上的血漬,然後又躺在床上。
血淋淋的一天就這麼結束,第二天,他便能夠忘記那兩個衛兵的麵容,再次拿起武器投入戰鬥。
那些家夥簡直不堪一擊,在他陷入夢境之前,他如此想到,自己努力了那麼多時日,那麼一份安眠想必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