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被指責“低俗惡劣”“沒有教養”,此時又從司元洲口中聽到“丟人”二字。
席詠歌還沒受到過這種屈辱,怒從心中起,他大喊。
“司正清!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我家收養的一條狗,我說你是什麼,你就得是什麼,懂了嗎!”
他一通發泄完,全場都寂靜了。
席詠歌瞬間意識到不對勁,頂著眾人詫異的目光結結巴巴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席父席母急急忙忙從另一邊衝過來,尤其是席父,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眼神淩厲。
“你突然發什麼瘋,大庭廣眾之下說那些混話,不嫌丟人啊!”
丟人,又是丟人。
席詠歌臉色通紅,他梗著脖子,“怎麼就丟人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您平時不也和我說他就是個小賤種嗎!”
“夠了!閉嘴!”席父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己也扯了進去,臉色當即陰沉如水,但是當著眾人的麵又不好教訓,隻能先把這件事糊弄過去,轉頭和在場的賓客解釋。
“年輕人說話不知輕重,大家不要見怪。”
其他人依舊臉色古怪,周圍沉默了良久,就在席父臉上僵硬的笑容快撐不下去的時候,終於有“好心人”朝他身後使了使眼色。
與此同時,他也察覺到,眾人的視線並非集中在他的身上。
更準確的來說,視線的焦點始終在他身後。
“鬧夠了?”冰冷的聲音猝然響起。
席父轉身,在看清來人的那一瞬間瞳孔震顫。
從墓園門口到他麵前,不知何時已經自動讓開了一條寬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站在他後麵。
為首的男人臉龐冷峻孤傲,眼眸冷若寒星,黑色西裝一絲不苟地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姿,僅僅是站在哪裏什麼都不做,就給所有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那是常年身居高位者才能擁有的氣勢。
而站在他麵前的男人,正是岑家現任的家主,岑江。
席父默默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既緊張又興奮。
他心道留下妻子和前夫生的那個小雜種果然是對的,不然今天他也不夠格參加今天的葬禮,也遇不到麵前這樣真正的大人物。
能和d市四大掌權者之一的岑家家主麵對麵,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經曆。
微微躬身,席父自以為很有修養地介紹自己,“您好,我……”
然而沒說幾句話就被岑江的貼身助理打斷了。
周寧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也穿著熨帖的西裝,看起來溫文爾雅,說出的話卻夾槍帶棒。
“先生,能麻煩您讓一下嗎,擋路了。”
他的語氣透著一股不耐煩和高高在上,眼睛雖然看著席父,但是顯然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
席父尷尬地愣在原地,過了幾秒才局促地後退,“抱歉,我沒注意到您這邊,如果冒犯了您……”
但是他的話再一次被周寧打斷,幾乎他剛讓出位置,周寧就轉頭別開了視線。
“岑總,現在可以走了。”
岑江沒有說話,腳下也沒動,他站在原地,眼睛緊緊地盯著某個方向。
周寧從沒見過自己老板在這種場合走神,好奇地順著視線望去,在視野的盡頭,是一個年輕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