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陣的寒暄後,還有其他要事的巴洛德便主動辭別了劉易斯,匆匆離去了。
與塔露西的父親分別,無事可做的劉易斯便徑直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打開了自家的大門,卸下了渾身重擔的劉易斯立馬就衝了個涼水澡,隨後美美一躺,便倒在柔軟的沙發上打起滾來。
“呼~~~哈!”
盡情舒展著身體的劉易斯發出了享受的聲音,隨後便開始打起盹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玄關一側傳來了聲響。
略顯疲憊的灰發少女走了進來,她拘謹地坐在劉易斯的對角,發出的輕微聲響正好弄醒了正在小憩的劉易斯。
“結束了?”揉著惺忪睡眼的劉易斯漫不經心地問道。
“嗯…結束了。”
悠然回答著的少女長歎了一口氣,隨後便軟軟地靠在沙發上,隻不過…當她在看到黑發青年那裸在外麵的二頭肌時,俏臉再度染上了一絲紅潤。
“要上廁所就趕緊去哦,憋著對身體不好。”
“才…才不是呢!還有,為什麼又是廁所啊…”
“因為我想不到啊,能讓你像蚯蚓一樣扭來扭曲的事物到底是什麼。”
心情大好的劉易斯可以說是毫無慈悲之心,此時的他正肆意拿著嘴笨的塔露西當做聊天打趣的對象。
“唔…居然把我比作蚯蚓…”
輕輕抿起嘴唇的少女不甘地嘟囔道。
不過此時,鬱悶的小腦袋裏好像閃過了什麼,之前還有些委屈的少女,突然之間,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幹嘛啊,好惡心…”
感受到少女突然變得無比溫柔的視線,黑發青年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不,沒什麼…”
“有病…”
不知道塔露西為啥突然衝著自己微笑,自覺有點恐怖的劉易斯便翻了個身,準備繼續小憩。
正在這時,清麗的女聲又悠然飄了過來。
“劉易斯。”
“有何貴幹啊?一根筋鼻涕女?”不耐煩的劉易斯轉過頭來。
“我有幾個問題…等一下啊,我還沒有開始問呢!”
著急的塔露西慌忙朝著已經轉過身去的劉易斯喊叫起來。
“有問題多去看書不就行了?咱亞蘭帝國有句諺語,叫書本不一定會帶來智慧,但可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你這個腦子空空如也的鼻涕女不要打擾我的精致睡…啊!住手啊!你又用蠻力!”
一陣疼痛的劉易斯趕忙捂住了快要被塔露西掐腫的右肩。
“鼻涕女,知道的越少生活得越舒心,就是在強調笨蛋也要有笨蛋的自覺…塔露西小姐,用暴力逼迫他人屈服是非常野蠻的行徑,請不要再吟唱咒文了可以嗎!”
“因為…不這樣做,你又把我當笨蛋一樣耍嘛!”
撇著嘴角的少女悻悻撤銷了剛剛凝練好的法陣。
看著又是一臉受氣包樣子的塔露西,劉易斯心裏一陣嗤笑。
“好吧,那我就大發慈悲為你解惑。不過…你隻有一次提問的機會,時間寶貴,我還要趕著補覺呢。”
說完,劉易斯便故作迷糊地仰麵躺下,不再作聲。
“隻有一次機會嘛…”
劉易斯如此爽快的妥協,方才還有萬千疑問的少女突然就宕了機,一時半會竟想不出要提什麼問題。
“怎麼了?沒有想要問的了?”
劉易斯睜開了半咪著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已經開始坐立不安的塔露西。
“沒有問題我就回房休息了噢!”
說罷,仿佛在催促塔露西快點提問一般,擺正姿勢的劉易斯緩緩站了起來。
“等等!”眼見劉易斯要走,又是一陣慌亂的塔露西連忙扯住了他的衣角。
“那你倒是快問啊!浪費大家的時間很有意思?”
“額…”
聽到了黑發青年的怒罵,少女又如同往常一般,變得畏畏縮縮起來,緊握著黑色褲襪的小手居然滲出了一層細汗。
不一會兒,額頭隱隱冒出蒸汽的紅溫少女再度鼓足了勇氣,磕磕巴巴地開口了:
“那天…”
“為什麼我們要在…在…”
“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清!”
“為什麼之前我們要在暴風傭兵團麵前裝作情侶啊!”
憋紅臉的少女眼角噙著淚花,自暴自棄地大聲吼叫起來。
“好!很有精神!”
劉易斯饒有興致地看著大聲嚷嚷起來的羞恥少女,一臉滿足地回答道:
“當然是為了從那個二貨團長身上大賺一筆啊!”
“可是…這跟假扮情侶有什麼聯係…”
“塔露西小姐,拜托您動用您那空空如也的腦袋好好想一下。”
劉易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屑道:
“為什麼那個團長在知道我們是假情侶之後,會那麼生氣呢?”
“額…被騙了惱羞成怒了?”
“有這方麵的原因,不過嘛…”
說道此時,神神秘秘的劉易斯再次嘿嘿奸笑起來:
“不過,歸根到底是因為嫉妒。”
“嫉妒?”
“就是嫉妒咱們是情侶啊!”
劉易斯喝了一口麥茶,在塔露西無比疑惑的視線之下,繼續得意洋洋地說道:
“關於他和他的團員之間的關係,就算你當時沒有點出來,那個二貨團長也是再也清楚不過的了。什麼家人啊羈絆啊,都是臨時編湊,麻醉自己的謊言。”
端起茶杯的劉易斯繼續沉聲道:
“暴風傭兵團這個組織,就是一群因為利益互相自我欺騙的烏合之眾。就算平時家人互稱,掩飾得再好,最後不也是露出了馬腳嗎?”
“所以…暴風傭兵團的團長才會失手錯殺手下的團員…”
“不是錯殺,那幾乎是必然導致的結果,從他開始發狂的那一刻起。”
劉易斯搖著手指指正道:
“因為並不是真正的家人,所以那個團長發狂時才會毫無顧忌,他一點也不擔心誤傷,因為他根本沒有把這些所謂的”家人”放在心上。”
解釋到此處,劉易斯不禁想起了,昨晚,他第一次與暴風傭兵團團長見麵的情景。
…………………………
在劉易斯被五花大綁押解到後街巷口時,已經等候多時的暴風傭兵團團長擺弄著劍鞘,將劉易斯耷拉著的下巴強製抬了起來。
“你,要不要加入我們?”
麵帶笑意的傭兵團團長對著已經被綁成毛毛蟲的劉易斯沉聲道。
“加入?有這種強行把別人綁成毛毛蟲的邀請儀式嗎?”麵露不屑的劉易斯挪揄道。
“你被女人迷惑了。”
“迷惑?”
紅毛團長突然的勸解讓劉易斯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很快,在傭兵團團長自以為是的洗腦演說之中,劉易斯逐漸搞清楚了原由。
如果說,水往低處流是自然界的規律,那麼人往高處走,也是社會裏的一種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