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自號曰鏡水先生(1 / 2)

這其實與我最喜歡的學科——語文,有著解不開的因緣。回溯一下,哪怕現在隻是說個大概,還是一段不短的故事,我潛在的中二、裝b的氣質,估計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初中,我遇到了應該說人生中最好的老師之一,肖老師。

初見她的時候,因為那天我們還沒有發放校服,看見她走進教室的那幾秒,我估計班裏半數以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她是老師——身形實在太嬌小玲瓏。不單是指她的身高,腳踩著應該是5cm的高跟鞋吧?但目測也就剛到160cm的亞子(說實話我當時都沒注意她踩了高跟……),加上肖老師的瓜子臉,反正我是真以為她是與我們一樣的學生。直到她走上講台,中氣挺足地自我介紹,雖然也是偏蘿莉音……

大家吃驚之餘,得知我們是她帶的第一屆學生,意思是當時我們大多都是12歲,而她是24,正好比我們大一輪——代溝不明顯,加上剛才“願同我們一起進步”的發言,博得了絕大部份同學的好感。比起“老師”這個天然有距離感的稱呼,“朋友”,甚至“姐姐”,應該更有吸引力吧?

我對肖老師的第一印象僅限於“人格魅力不錯”、“雖然是帶第一屆學生,研究生水平應該也不會差”,至於我自己,其實對語文是……不能說討厭,但的確是缺乏興趣,大概是受小學的影響,對語文的印象就停留在背書、抄寫上。雖說我小時候記憶力不錯,這些東西沒對我產生太大的壓力和痛苦,但也絕對談不上“樂趣”。

真正讓我下大決心,認真學語文的,是初一上學期的期中考試……

“不僅是班級第一,也是年級第一啊。”當肖老師表揚我、同學們的目光也往我這邊彙聚,自豪的同時,也會感到幾分難為情——也許是因為小學語文的分數也有滿分,潛意識裏會覺得:並不是很值得誇耀的事情。嘛……後麵回想,也許裝B的口嗨習慣是從那時起就萌生出苗頭了呢?但當時的我,真沒有任何飄飄然、膨脹的想法。即時的高興是肯定的,但隨著期中考試過去,像是曆史老師,地理老師……我記憶猶新的就是我在半天四節課上,被三位不同課目的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

我該說什麼好呢?也就是當時沒有“黑人問號.jpg”、“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不然我滿腦子的肯定都是這些。當我被第三位老師叫起來的時候,同學們再也忍不了,不知哪位台下發出輕笑,“噗嗤”那一聲在那個瞬間顯得格外清晰,然後就像一潭平靜的水池,有人扔了一塊鈉,瞬間就“熱鬧”起來——哄堂大笑,整得老師還非常應景地做了個撓頭的動作。

一問才知道,前麵兩節課都有章啟軒回答問題的環節,老師才算搞明白怎麼回事,我也是從那時起,依舊沒有走走道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心態——膨脹得不要不要的,而是莫明地沉下心來,感受到很多老師的關注、認同,讓我有了目標:不偏科的前提下,認真學好每一科,同時努力成為語文學霸。這就是我“鏡水”這個號誕生的契機……

注意哦,我沒有少打一個字——“綽號”、“賬號”啥的,號就是號,古人字什麼號什麼的那個“號”。

章啟軒,自號曰鏡水先生!

聽到這裏,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文藝2b青年”、“裝逼不打草稿”,其中少數人——懂得古人一些禮法習俗的,還會噴得很有技術。

古人一般都是先有“字”,再有“號”的,而且號通常是文人雅士互相的敬稱,雖然比起“字”——師長或父輩對自己的期許,“號”比較自由一些,但它是寄托著個人的抱負、品格,人生追求的體現。你個初中生,毛都沒長齊,就自己取號了?咋不去掛個號看看發燒沒有啊……

這要從初二下學期,我們學到《五柳先生傳》的時候說起。

那堂語文課,課堂紀律倒還湊合,但臨近下課,好像某個同學說了一句淵明老先生的玩笑話——當然聽上去的感覺不太好,然後聲音又沒壓住,被肖老師聽到了。肖大大當天似乎心情也不好,就臨時額外給我們多布置了一項作業。

“仿照《五柳先生傳》的行文思路,自己寫一篇小自傳,下課!”

直到她走出教室門,班上還是一陣靜默,多數同學都與自己的同桌麵麵相覷……

“啥?仿寫……還是仿一篇古文,這是讓我體驗一下古代學生的作業嗎?”

“重點還限定了要寫自傳……我們才13歲左右,能有啥履曆啊?小自傳我字數也湊不夠啊……”

而我,包括多數同學,其實都明白:肖老師生氣了,這項作業是對我們的懲罰。“既然沒有古人的文言功底,就老老實實學東西”,我想她的用意就在此了。但……

“想完成這份作業。”

“哪怕我依葫蘆畫瓢的文言文,行文句式可能不太規範,我也盡量寫到最好……”

“號”與“字”的區別,我是了解的,對於同學們理解的“履曆”,是有一定偏差的:不是做自我介紹,而是寫出自己對將來的期許。這相當於開放式的小作文——這樣理解的話,我覺得自己找到了正解的鑰匙,瞬間靈感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