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對於他的歉疚(1 / 2)

高三生活是看似緊張而又單調的——如果你隻盯著作業、知識、卷子……別人的情況我不清楚,反正我無法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裏學”……嘛,大家當然知道這是誇張的說法,我初中的數學老師陳大帥有句話經常掛在嘴邊:“人是要逼出來的。”這個觀點我也讚同,隻是我有時囿於過往的成績,執著於現在腳踏的泥潭——不僅自責於當初能力不足,不能一躍而過,或者不注意看腳下,還一定要把鞋底、褲腳的淤泥都擦幹淨了,才肯繼續大踏步向前。

雖然這個性格對我消極影響比積極影響來得更多,一開始意識到這一點時,還會有點自我厭棄,但現在不會了——說穿了,這樣人格的我,如果性格中沒能保留一份偏執,後麵的路在我眼裏,可能就不是羊腸小徑,而是直接一橫深淵了……

當然了,這等深刻的問題還沒到討論的時候。數學問題有時都整不明白,我也不是文科生,思考什麼人生哲理?

既然剛才提到了數學老師,自然大家猜都能猜到,我這波要介紹哪一位了吧?

“上課。”

“起立。”

“同學們好。”

“老師好。”

“坐……今天我們還是接著把昨天的圓錐曲線,橢圓沒講完的要點講完……”

張老師,張和良,性格與他的名字很一致:和藹、良善。高中課堂、課下時,我從未見過和良動怒、置氣。

我記得他某一天偶然提了一句之前的自己,說年輕的時候脾氣並不好,現在養氣的功夫提升了,也就很少發火。對此,我覺得他還是謙虛了——“很少”的頻率應該降得更低一些,因為我們所處的十班,課堂紀律挺差的,到了高三還沒改進……

大家對於上課講話的同學,往根源上找原因是“欺軟怕硬”,“個人對課程不感興趣”這都得往後排。和良不對同學大聲訓斥,在某些人看來反而是一種縱容,“好欺負”的表現……別以為市內第一的高中,它的學生就個個品學兼優、讓人挑不出毛病。

品學兼優都是相對的,學校的標準要求也不盡相同。我不能要求那些人做什麼,因為我沒那份權利,那時有比我更心無旁騖的人,我就不能把考試不盡我意的責任,全部推到他們不遵守課堂紀律的身上。但相應地,我對他們顯然也不會抱有什麼好感……

還是說回和良吧,他是一位老者,具體年紀沒具體問清,是教過我的老師中,無論輔導班還是學校裏,年紀最大的一位。因為我從小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那時爸媽忙著上班,爺爺對我又是那種和藹而不溺愛,加上中等身高,偏瘦的形象……所以我對隔代的長輩有很自然的親切感。對和良也是一樣:敬重,想學好他教的東西。

但這也是我高三最大的苦惱,人都說“勤能補拙”,說到底是用時間換進步,間接地說明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天賦是確實存在的。有時會因此感到無奈、無力,但作為學生,在高三的大環境下,又不能自我放棄……

現實裏,我的數學真正出現危機的苗頭,還不是高中,而是初三上學期。當時的我因為目標很明確,所以方向也更純粹、唯一,也沒有太多讓我分心的事情。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數學成績卻連續兩次跌穿90……

按比例來算的話,120的96就相當於百分製的八十,我在中學時期給自己定的“優良”的最低標準。而在一年內中考的關鍵時點上,我居然連著兩次“滑鐵盧”,陳老師的批評倒是“雨點小”,而且聽不到啥雷聲,但被老媽噴了個狗血淋頭之外,我少有地內心沒有一點駁斥她的想法。

那時我還沒往深處去想,認為自己的大方向沒錯,需要做的隻是強化訓練(刷題)、小心謹慎,於是就報了大帥的輔導班,灌點好方法進腦子,結果第三次考試就立竿見影,基本恢複到108往上的水平線,一直維持到中考。

是的,當時沒有深挖原因,在高中再想像初三那年那樣,報個輔導班強行往上拔一下,已經不可能那麼輕鬆了——課程的難易度先不說,關鍵是數量的問題。

初中隻露了數學一門的破綻,漏洞還不大,及時補了就完事了;但高三,除了成績不穩定,導致大學目標無法明確的心理壓力,數學要報補習班,英語……一半可以說是興趣愛好吧,況且我想的最遙遠的規劃就是出國讀研,英語底子是肯定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