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們小到班級,都有元旦文藝彙演,那隻要稍微肯動腦筋就能明白:老師們也一定有文藝聯歡啊。隻不過身為學生,難得的假期,晚上要麼苦逼地寫作業,要麼登QQ和同學聊聊天,熬個夜發個跨年祝福,順帶玩玩遊戲——那都是賊開明(心賊大?)的家庭允許備考生幹出的事情?
其實……剛才說的這段話有個小漏洞:我又不是像宋姐那樣的“百事通”,而且我本身也不是喜歡湊熱鬧的性格,所以我是高二上學期才意識到,師大附中的教職員工,會在主教學樓的大型報告廳——就是我們歡迎香港的同學,舉辦聯歡演出的場地。
那次我沒去,和絕大部分同學一樣。他們不去的理由我不太清楚,可能單純是“沒興趣”、“懶”,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這些),但主要是覺得……這麼做有點像網紅蹭熱點——雖然不會視頻直播給qq好友們看,但可以發個說說啊,讓一票窩在家的同學小小地羨慕一下。
我去年就是因為心裏類比了這種操作,所以才對“溜進”晚會現場不太感冒——不是對某些同樣對晚會抱有好奇心的同學有抵觸心理啊。但今年……說白了,也是第二次月考的影響還沒過去,一來是想湊湊熱鬧,企圖靠著氣氛排解一部分心理負擔;二來,也是見見初中的老師們。
嗯,和本質上去年發說說的同學的理由完全不同。
想通這些,晚飯期間……
“我晚上要出去一趟。”
“幹什麼?同學找?”
首先接話的是老媽,她的語氣是“詢問”而不是“質問”,讓我稍稍舒服了一些,進一步解釋的話也有耐心。
“不是同學,明天不就元旦了嗎?今晚有教職工的元旦聯歡,我想去看看,也能見見初中的老師。”
“嘖,你去看這個做什麼?有意義嗎?”
嗯,我果然把老媽想得太好了些……
“你這次考試除了語文、英語還能看得過眼,要是到時候,其他學科的老師問你最近成績怎樣,你該有多尷尬啊?”老媽一聊起相似的話題,嘴巴一打開就很難收住。
“而且晚上你一個人出門,騎自行車多少都有點不安全,你在安靜看會書寫點題不好嗎……”
我都懶得搭理她,悶頭扒飯,餘光翻白眼倒不至於,但心裏肯定是吐槽、腹誹的——我昨天已經跟家人說過數學補課的時間、地點,雖然還沒去報名,但想都不用想,家裏人肯定同意啊,老媽也不例外……
那到時候,師大南路並不寬,難道要老爸開車接送嗎?
肯定也是要騎自行車的嗎,所以這一年一次,甚至今後都不會再去看的表演,騎自行車的風險要比半年間每周往返差不多的路程——同樣是晚上——要小?
“除了學習,其他行為你都會強化風險對吧?”這句話我倒沒有懟出去,想到這裏的時候也沒預想過,可能老媽會以“你們這次不是有幾個同學一起報名嗎,晚上可以順道走一段啊,那我當然放心一些。”
可在我看來、老媽就是隨便找個理由搪塞我。
“好了不要去說了,我不去總行了吧?”我不耐地打斷了老媽的絮叨,“把不及格掛在嘴邊說,你以為我tm不難受啊?我要自暴自棄,在高二就應該開始了,我吊在這種分數每次挨你罵?我貝戔我有病嗎?!”
我這段時間是真的脾氣不好,之前吵嘴也隻是爭辯,這回是直接爆了粗口,客廳再度安靜無聲——和那天晚上彙報月考成績的場景那樣。我抬眼看著老媽說的這段話,說完就又埋頭吃飯了,看都不看她後續的神色。
大概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吧,沒想到我敢這麼爆粗口,但言語裏我又是擺在弱勢的位置,而且我罵人的詞彙也不是指向她,所以要叱責我也沒有好的角度切入……
“好了好了,最近老是這樣,兩個都吃了炸藥啊?啟軒和媽媽好好說話……”老爸及時充當和事佬調停,“唔,你們現在高三也緊張,外麵也有輔導補習,放空一晚上也不是不行……你都說是教職工聯歡了,允許你們學生進去看表演嗎?”
“對呀,都是老師的活動,怎麼會讓你進去會場呢?你還是……”
“這種彙演又沒有門票的,我穿校服為什麼不讓進?”我沒有對著老媽的目光說話,“總不至於提前派個老師把門吧?那他也不可能把所有教職工都認全,而且去年有同學進去,在qq上發合照了,不然我會有想法?”
“我的性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從小不喜歡湊熱鬧……撇開我自己個人情緒先不談,這次見識是第一次,大概率也是最後一次了……”
後麵帶著委屈色彩的後續反問我就吞回肚子裏,而我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老媽沉默,老爸做決定。
“那你就去吧,注意安全啊,帶好手機,早些回來。”
我點點頭,沒有表露出很高興的樣子——本身也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在我看來就很正常的外出,從我一開始的措辭就能明白:“要”而不是“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