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說了這番話之後,他再與大舅公、老媽的一些寒暄,包括離開那間辦公室,走到外麵的幾分鍾時間裏,我一直在神遊——在旁人看來我當時的狀態肯定是魂不守舍(行屍走肉的過分了……),難怪謝馨姨和老媽偶然回頭,因為聽我這半途全程沉默,麵色也不好,開口說道。
“好了,那大師說的什麼,你聽聽也就罷了……”老媽語氣有點哭笑不得,“你之前不是無神論的忠實擁護者嗎?現在怎麼又開始信了剛才的話,搞得你本身是帶著好成績,結果自己變得疑神疑鬼起來?”我被老媽的話語帶回現實,後麵一大段我還是聽到了,但此時我也不想和她吵嘴,隻是點點頭,整理一下表情,還是沒有說話。
說我疑神疑鬼(大師剛才對我)說的話,那是不至於的。怎麼說我也是經曆了初中三年的章啟軒——已經有了“鏡水”的自號(自豪),雖然心性還不算穩固,但之前還沒有自稱的時候,我就不怎麼相信預知未來的東西,無論古代的算卦知命,還是國外的神鬼。
一生一帆風順,任誰都不可能,哪怕在別人看來,ta可能是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但當ta自己審視自己的時候,意識裏肯定會有不如意的事情——這還不算ta是雞蛋裏挑骨頭的性格的情況……
“困難?人生的時間一長,誰都躲不掉逃不開,隻要不是像遊戲當中的地獄模式,或是大師剛剛說的‘劫’的性質,我慌個錘子呢?”
大師都不能判斷“劫”的任何特征:源自哪裏?我將受到哪方麵磨難?
統統不知道,難道我之後都不應該騎自行車了——搞不好哪天上學放學,路上就被車撞了呢?我覺得這一事件的概率都要比大師說的,玄乎的“劫”的概率更高……
“至於找工作四處吃癟碰壁……”我尋思著既然大師說的“劫”、“難”隻是一段時間,那……
我幹脆宅在家一兩年不就完事了?
不是啃老族啊,我雖然本質裏有惰性的東西,但混吃等死的操作……我想是學不來的,如果硬杠說未成年、大學在外也有勤工儉學,那我無話可說,那時還啃老,我很抱歉。
我的意思是在我找不到工作的那段時間,試著完成一下自己初中的夢想——我之前也聊到過,作家(網絡作家)對我而言不是說說而已。英語課上聊到的都是“白天上班,晚上有空碼會字”,如果畢業了,按照老媽的想法還要讀個研究生的文憑,還會像老媽“恐嚇”樣的,四處吃灰,那不正好推了我少年時的夢想一把嗎?
老媽和謝馨姨在懷疑我擔心大師的話本身?哈哈,我受動漫的腦補,現在喜歡胡思亂想一點,但關於玄學,我僅把它放在遊戲當中——所謂“玄不救非,氪不改命”麼。放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我還是不信的。
然而在他看我的相之後不到十年……雖然事後回想,大師說的話,連時間模糊化都猜不準,但那個“果”的本質,卻是說對了。以致我人生軌跡因此的確產生了巨大的變化,當然……這是後話了。
話說人的性格多少總會帶有點雙標的性質哈:就說“劇透”這個操作,人們大都討厭別人給自己劇透,因為破壞了自己對未知事物的新奇、朦朧感。而當自己了解之後,看了別人剛要接觸,腦子又管不好自己的嘴……
罷了,上麵也隻是一段我的無病呻吟,比起這個,我已經在更年輕(官方吐槽:不是更年期?)的自我記憶中遊蕩了很久了,而要把我從過往喚醒,也不算什麼難事。
“章啟軒……章啟軒?”
“嗯?”
“發什麼呆啊,叫了你幾句。”老媽說話的本意是挺衝的,但語氣並不急躁,一邊說著一邊把電話遞給我,就是她不說我都知道那頭是誰……
“喂。”
“牛牛啊。”
“誒舅公你好。”
“剛才聽你媽媽說,你這次期末考試考得不錯?”
“呃,隻能說還行吧,能交差,不至於挨批。”
“嗬嗬,還是那麼謙虛啊。”另一頭是大舅公爽朗、中氣足的笑聲,“不過謙虛也好,這期末一過還有半年不到就高考了,再謹慎認真一點總不是壞事,你的蘇市的小妹妹會以你為榜樣的……”
媽耶,長輩們都是對我們學生這麼說的:“化壓力為動力。”但按我這種情況,大舅公說得也很有道理,“半年不到”……
“我會盡力的大舅公。”還能咋說?隻能說句官方的話,然後把手機重新交還給老媽,我自覺這通電話……也不是說不好,但日子卡在元旦和新年之間,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聽一些的話,因為那些話說出來就覺得挺幹,然後我就很尬。
“呃,大舅公身體健康,也幫把話帶給大舅母和小媛媛,我把話筒給媽媽……”
隻聽了大舅公的一聲“好”,“謝謝”都隻聽全了一半,就把手機原路返回給老媽了,家裏人的問候也是我挺苦手的一方麵:交流不夠圓滑,一緊張連話覆蓋的麵都不夠周全——身體健康這種套話不是不好說,但誰不需要身體健康呢?老小是顧到了,承上啟下的父輩一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