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寒心(1 / 2)

大家在看,我也是整理一下措詞,把剛才對這篇現代詩的自述、認為有不足之處,也大方說出來,集思廣益嘛。其實說是初稿,畢竟我是思語的男票兼領讀隊友,稿子首次完工,說什麼得先拿給她看看,然後她回敬一波誇讚,這算順理成章的結果。

而她又是文藝委員,給出的意見也不是敷衍了事,說到的點還是有用的:第四段最後我本來寫的是“大家遺韻,我來傳承。”我的意思是前後都用了“我”,雖然這個第一人稱並沒多少單指的意思啊,但在跟思語確認了“大家”不是“米娜桑”的一般釋義後……

“‘我來傳承’在整首詩裏顯得有些太過白話了吧?就反倒有點突兀。”思語說道。

“那你覺得怎麼改合適?”我也有種一半問她,一半問自己的意思,沉吟片刻,幾乎異口同聲地答道。

“吾輩傳承……”對視,展顏一笑。

還有最後一段,算是我寫這篇詩稿最激動、熱血的時候了(雖然比起普通人概念裏的“熱血”還是要降溫一些的……),所以就沒留意一段裏麵用了兩個“血淚”。雖然現代詩不比古體詩,對格律、用字重複……要求沒那麼嚴格了,但學一路上過來,課上課外見的詩詞也不少,習慣了那種美感,回頭看自己的東西……

即便厚著臉皮,用詞重複在我概念裏都算低級失誤,不夠專心。沒見這首詩我單叫了祖國母親都是用幾種稱呼嗎?

“失誤失誤……但如果純刪不增的話,前後兩句字數也不得一致,差些美感。”思語也同意替換,想了一會,改成了“磨難”。

其他部分,比如比較明顯的第三段最後兩句,引了辛棄疾和杜甫的詩文釋義,但句子結構不一致,用典還和同一段的上文重複……但這也可以說最難處理的一處了,我們當時也不是坐在奶茶店、咖啡店裏,四目相對,思考問題的同時也不妨礙眼神濃情蜜意啥的。(思語:你個直男還會想到搞這個?)

“大家各抒己見吧,默讀幾遍看看有什麼不足之處能拔高一些的……不是參賽成員也可以給點意見,集思廣益嘛。”

我跟班裏人說話,就是打官腔,那說的也是老師們下達的指令,我代為傳達,有時加點自己的理解——會加理解跟大家溝通你們也就該明白,我這個班長絕壁好說話的好吧?

但好說話也不代表人善可欺吧?

大學班委一般是班裏人數的三分之一,而且其中的半數以上的人,在大家日常表現看來,還是相對樂觀,善於傾聽、交談的。我就拿劉茵超舉例子,班長和團支書無論在工作配合還是校園日常打交道,接觸、溝通都挺多的,能明顯感覺到她從不善言談,現在已經開朗不少了。

一開始大夥都還挺配合我的,雖然沒到“七嘴八舌”的熱鬧程度,但沉思片刻也能有發言,其中也有值得利用的點子——像是第二段的兩個“遍”字,劉文璋就給了不錯的建議:“改成‘福澤遍地,生機盎然’怎樣?”

我快速琢磨一下,不算頂好,再完美一點的當然想著能押韻咯,但再想……自己原稿也沒整押韻啊,在我那基礎上已經算好了。

“唔,可以,我會記在旁邊備份的,如果還有其他建議,我會擇優的,反正有你的提案做保底,我自己的選項是不會延用的……”

算是解決了問題之一,我還是挺高興的,但高興了沒多久,在各位再度沉默,似乎在想其他句子的更優選項,一個讓我聽著不耐、甚至可以說是刺耳的,熟悉的聲音又開始了。

“班長大大,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情,可以先放我們回教室嗎?”陳秀眉說著,“這周還有考試,我們還要看書複習……”

“我們”應該包括了張芷清和李蕾思吧,雖然她們沒吭聲,但結合上次我勸慰張芷清不哭,把一部分莫名其妙的責任攬到我身上……我這波就不是“氣笑”就能緩解的事情了,我是直視陳秀眉幾秒鍾,完全收斂起笑容,而且眼睛微微眯起……

我好說話不代表你tm能隨便提要求吧?!隻要和學習相關的事情,你覺得我都應該答應,因為今天有班主任在場,猜我不敢對你發火?

尤其那個“我們”……真是讓我太陽穴旁邊青筋一鼓一鼓的。怎麼的,我這班長也沒對班裏人用啥暴政吧?你公然反對我的舉措,還拉同夥?更可笑的是你個憨批,沒見你起頭她們沒吱聲嗎?

我這幾秒沒說話,盯著她,就是沒出口成髒,在心裏口吐芬芳一波。我鏡水的名號不是擺設,這種拙劣的激將還遠不至於把我惹到急頭白臉的地步,但基本的怒意還是有的,別以為我會像張芷清哭的那次那樣,我向你道歉,哪怕隻是表麵,在你看來就算勝利對吧?

不好意思,想得美!

“你要去複習,其他人就不需要了是吧?”我也不打算委婉了,你口氣生硬我也不會跟你客氣。

“我們班委開小會,我記得從來沒有開滿一整節課的時間吧?我也會注意分寸,沒有指望讓大家幫我,一次性把初稿修改都搞定,大家都犯難的時候我不會硬逼著你們繼續想,最終定稿還是我來完成的……然後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