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夜空開始發亮,星星依然閃耀。
狹隘的通風窗口望去,可以看見一道亮光,上邊發綠色,下邊粉紅色,最後成為一道金紅色的光,越來越擴大,在第一縷藍幽幽的晨曦中摟抱起來了。
天空比原來要高,男人像一隻斷翅的隼,期望著自由的無垠,也如同離洋的魚,渴求著廣闊的碧藍。
撇了撇眼前台麵上的食物。
“我喂你。”
“我不吃,你拿開。”
“你真的很不乖,你知道嗎?”
無言語。
突然襲來的大力讓下巴被死死掰開,銀製的勺連同柄一起被送入了咽喉前端,裹上了食物的熱氣把男人的上顎燙的發麻,還未等男人吐出這該死的滾燙。
林輕語直接用唇堵住,捏住了男人的鼻息。阻止了所有吸入氧氣的方法,唯有吞下食物。
但奈何食物在三十七度的嘴中衝擊過大,本能的用舌頭將一切推出。感到舌內溫柔粗糙的流體,林輕語又將其推回。
食物的殘渣在兩人的口中來回交替,最後在彼此推讓中解決了第一口。
“呼,是繼續,還是乖乖接受我的投喂?”
男人將不屬於自己的唾液連同食物殘渣一並吞下,閉了眼之後張開了嘴。
“真乖。”
“你要是一直這麼乖就好了,我也不用把她們倆送去那個世界。”
“你也會下地獄的。”
聽聞於此的林輕語咯咯笑道,“你真可愛,不是地獄啦。”
男人懶得繼續接林輕語的話,在一個殺人凶手麵前說什麼都是無用功。
“給我水。”
“可以,叫我輕語。”
“輕語,請給我...”
還未說完,林輕語就用修長分明的食指捂住了男人尚未閉合的唇。
“我改注意了,叫我姐姐。”
“要溫柔一點。”
修長的眼線,節次根根的睫羽一開一合。眼神中早已褪去渾濁,期待的憧憬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姐姐,請給我喝水。”
“是下麵用的水嗎?”
“不是,正常的水就好。”
顏色玩笑總是有助於緩解氣氛,顯然在目前這個狀態,男人根本不會買賬。
咕嚕咕嚕!
一聲聲滾動的喉頭下,貼近的唇終究是溢出了晶瑩剔透。這是林輕語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還未等男人想辦法擦去嘴角,粉紅靈動的舌尖將水裹挾了起來,一並吞入其中。
“多謝款待。”
閉眼。
男人不想適應這種該死的病態生活,一切被人掌控,像一條泰迪一樣滿足林輕語的渴望。那個交往了那麼多年的林輕語,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她已經不是那個林輕語了,男人分不清究竟是否是他的渣男行為改變了她。
人在最後的頹廢下,總會將一切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阿清,你知道嗎?”
“很快,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永遠在一起?”
“嗯。”
林輕語的眼神開始變得完全不一樣,如同黑曜石,但裏麵空無一物,“永遠在一起”究竟是什麼意思?
“癡心妄想,你會被抓的,很快。”
“是啊,所以呢?”
“嗬嗬,你會麵臨牢獄之災。”
“我倆也從此不會再見麵。”
“我可不會去探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