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鑲了一圈又一圈攫綠、有時被拂過的夜風飄動,發出輕輕的沙沙聲,隻那麼一陣,就消失在無限的寧靜之中。

天空被夕陽染上了血紅色,天邊像燃起了熊熊烈火。夕陽的餘輝染紅了在藍天裏遊蕩的白雲,還替它們鑲上了亮晶晶的花邊,這幾塊白雲一會兒就幻成了玫瑰的晚霞。

此時淡藍的天中,飄著幾團淡火,粉紅粉紅的,如一個個溫柔而含情脈脈的少女。

它們移動著,奔跑著。它們或跳,或跑,或走,或倚靠著周圍。

海天一色間,暮色浴群山,蒼茫霧輕拂,碧藍接天映。

交相輝映下,溫柔殘存射入廚房內,洋洋灑灑的旖旎撒在了豐盛的四菜一湯上。

倩影斜著,被拉的很長很長。

兩人,對座,筷子,飯菜。

隻見沐靈雪對麵,林清閑倚靠在桌麵上,夾菜的動作斯條慢理,就算是咀嚼,也是斯斯文文,儒雅隨和。

如謫仙的林清閑,不管在做甚,皆是英姿颯爽,千裏之足。

而林逸仙對麵,隻見沐靈雪麵目玉潔冰清,至真至純,齒白唇紅間油膩滿附,稚齒婑媠塞滿綠色蔬菜。

仙姿佚貌,我見猶憐,應該是如此,

但奈何,吃飯前饞涎欲滴,吃飯時狼吞虎咽,夾菜時饑不擇食,最後是風卷殘雲。

林清閑是細嚼慢咽,沐靈雪是大快朵頤。

兩者相比,前者是大雅君子,雅人韻士;後者是不登大雅,四仰八叉。

“你...”

“怎麼了?”

“你沒吃過飯嗎?”

“第一次。”

“第一次?”

“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飯。”

“我說。”

“等等..”

待美人的咽喉鼓動了一下。

“怎麼了?”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你。”

“我怎麼了?”

“你會。”

“可是菜,都被你吃完了。”

“你吃了。”

“我吃的,連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我能吃完的。”

“拜托,飯是我做的。”

“我幫忙了。”

氣急敗壞,惱羞成怒?

“狗都沒你會搶。”

“所以我不是狗。”

“你跟狗差不多。”

“以前有想過。”

“想過?”

“當狗。”

林清閑歎了人生中最長的一口氣,搖了人生中最長的一次頭。

“吃吧。”

“吃完了。”

“這麼快?”

“嗯。”

“還能做嗎?”

“還能吃嗎?”

“我能吃。”

“那能做。”

“還要什麼。”

“一樣的。”

“這次能吃飽嗎?”

“應該。”

林清閑抽了抽嘴角,隻好繼續忙碌了起來。

很快,第二輪換上,林清閑坐在一旁,端著一杯茗茶吸吮了起來。

“吸溜。”

“你在喝什麼?”

“茶。”

“我能喝嗎?”

“吃你的飯。”

“吃完能喝嗎?”

“等你吃完,我給你斟。”

“不用,我嚐一口就好。”

緊接著,沐靈雪靈動轉了一下眸子內的星辰。

說時遲,那時快。

隻見茶杯已經瞬間移到了沐靈雪手中,林清閑一驚,手中的蒸汽都還在冒騰,茶就沒了?

林清閑不可思議地抓了抓空氣,這是何等的迅速。

“喂,等等,那是我喝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