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卿和林南伊來到天寧街上,放眼望去,整個街道病懨懨的百姓靠在醫館門口的台階上,東臨最大的醫館早已大門緊閉,他們也知道這種毒瘟的棘手。
林南伊帶著麵罩,打算上前查看,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胳膊,蕭雲卿衝她搖搖頭,目光很深。
她笑的眉眼彎彎“王爺相信我!”
這種毒瘟通過空氣傳播,而且感染速度異常迅速,林南伊替一個年過花甲的老翁把脈,病毒早已進入筋脈。
老翁眼裏滿是飽經風霜的滄桑,他沙啞著嗓子說道“姑娘,救救我,家裏還有一個同我一般的妻子,她多年癱瘓在床,需要人照顧,求求你了”。
“老伯放心,我就是來救你們的,都會好起來的。”
當年在醫院的時候看過很多生死,卻也做不到心裏不掀起一絲波瀾,人心都是肉長的,都說醫院的牆壁比教堂聆聽了更多虔誠的禱告,此刻的東臨百姓向上天祈求更多的平安。
蕭雲卿轉動輪椅靠近她的身邊,她轉過身,就像下定了決心一般,醫者仁心,走到哪裏都是成立的。
“蕭雲卿,我需要一些皇宮裏的藥材”她看著他的眼睛,這是她第一次直呼蕭雲卿的名字。
蕭雲卿怔愣一秒,繼而恢複正常,這是第一次女人直呼他的名字。
“本王帶你去”!聲音低沉有磁性。
皇宮,十裏紅牆,綠瓦紅牆,外麵毒瘟肆虐,裏麵歌舞升平,隔絕了兩個世界,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沒有世俗的煙火氣,沒有疾病流落街頭的景象。
蕭雲卿徑直帶她去太醫院,被侍衛攔在門外,“沒有太醫院的令牌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她垂眸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咂咂嘴“你連太醫院的令牌都沒有?”
蕭雲卿表情如故,孤冷冰封,不怒自威。
隻見他慢條斯理的拿出蕭王令牌,侍衛看到後瞳孔震驚,立馬行禮“王爺恕罪,小的眼拙”。
“開門!”一道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響起。
林南伊突然覺得有一個有權有錢有勢的男人好有魅力。
這要是放在臨城市,她不得在臨城醫院橫著走。
門打開之時,她才發現格局小了,簡直一片奢侈,聞見濃鬱的藥味,還有煮藥升起的白煙。
蕭雲卿沒有進來,在門口看著她一臉豔羨的樣子。
林南伊拿了赤芍、雄黃等藥材先通過煙薰的方式消殺空氣中的毒瘟,然後再以湯藥清除體內的毒藥。
她拿完藥材剛要出去,卻聽見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蕭王爺來皇宮太醫院,怕不是林家嫡女太醜,看不對眼,所以來拿韻顏丸給她改頭換麵?”語氣裏滿是譏諷。
“不關你的事”蕭雲卿撩起眼皮,目光滿是漠視。
“也對,殘疾配醜女,絕配”說完肆意狂笑。
林南伊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大步流星走到門前,“這是哪家沒拴住的狗,在這裏狂吠?”
“大膽,竟敢如此詆毀本太子”男人轉頭,眸中閃過驚訝,眼前的女子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長發黑亮,發出清香,腰肢纖細,四肢纖長,有仙子般脫俗氣質,著一襲白衣委地,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麵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穿淡紫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好一個傾國傾城的清冷美人。
她忽略太子灼熱的目光,紅唇輕啟“原來是太子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東臨的一介莽夫。”
太子看著眼前的美人隻能壓住火氣,輕聲道“你是誰?”
“林家嫡女,林南伊!也就是如今的蕭王妃”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林家嫡女不是?”太子一臉不可置信。
“堂堂太子,竟聽信流言,可笑”她說“東臨毒瘟肆虐,你為何充耳不聞,反倒來這裏譏諷蕭王爺,這就是東臨太子的樂趣?”
蕭雲卿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瞬即逝,這個女人總是刷新他的認知,原來世間女子不全是溫柔爾雅的待字閨中。
他偏了下頭看向林南伊清冷的側臉,目光很深,世間竟有這般剛烈又不拘泥於任何規矩的女子。
“東臨百姓的生死關我何事?”他說的理直氣壯。
見過蠻橫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蠻橫不講理的,林南伊懶得和他這種人計較,幸虧沒有嫁給他,不然會受盡三觀不合的折磨。
雖然蕭雲卿成天擺著一張臭臉,可是他們在某些方麵還是能磨合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