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張婆子在夥房那兒探頭出來問,“二丫,咱家這雞老早不生蛋了,這兩個雞蛋哪兒來的?”
甄二丫說,“隔壁王大娘給的,她說早晨見娘麵青嘴唇白,猜她身子不太好,送兩個雞蛋給她補補身子。”
張婆子道,“她是個真心待咱家好的人。待會兒殺了雞,給她送些雞胸肉。”
別小看這兩個雞蛋啊,在這個易子而食的年代,兩個雞蛋比銀子還珍貴!可見,這個村子裏也有好人的。
甄珠歎息,這個家……窮成這樣了,她得想法子搞點錢才好。
可做什麼,一時又沒有頭緒。
這裏是天啟國,曆史上從未出現過的朝代。
此處是最南邊的銅州,接近熱帶雨林,貧瘠荒涼,糧食低產,加上各種苛捐雜稅,老百姓都不太願意種田,素有“蠻荒”之稱。
全村人的祖輩都是從外地逃荒而來的,窮得叮當響。
好在背靠十萬大山,漢子都當了獵戶,勉強餓不死。
原主爺爺和父親也是一名獵戶,隻是她爹三月被抓了壯丁,養家的重擔便全落在老邁的爺爺身上。
而家裏的幾個女人,隻能在家做些縫縫補補、挖野菜、打柴等家務活。若想做點針線活或者繡朵花做個手絹什麼的補貼家裏,那是不可能的。
一來離集市較遠,二來手粗臉糙,人家嫌棄。
不過,由於原主是個傻的,家裏人都心疼她,吃的穿的全都先緊著她,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在災年也沒怎麼餓過肚子。
她是個幸福的,上輩子的自己與她相比,是天壤之別。
可她穿過來,繼承了原主的一切,也還是個女人,不能支應門楣,金手指又是個雞肋係統,能改變什麼呢?
她一麵往屋裏走,一麵苦苦思索。
這時腦子又“叮”一聲,係統重複方才的提醒,且指出,老太太低血糖、甄二丫、三丫嚴重營養不良。
她做不到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醫治,隻能問係統要了點人參、枸杞、紅棗。
中醫藥房的醫藥也存放在係統裏的,要到這些東西不難。
她一一塞入袖袋裏,走向夥房。
走到門口,聽見甄二丫同張婆子說,“對了奶,您不是去大姐借米了麼?怎的在家裏?”
張婆子歎了一聲,“你大姐已嫁作他人婦,我思來想去,還是不為難她了罷。”
甄二丫便有些急眼,“可是奶,咱家沒米了,娘懷著身子,一口熱粥都吃不上。大姐夫借我們的一百斤米,到現在都沒有還,得問他要呀!”
張婆子麵色變了變,把眼睛一瞪,“這年頭,誰家都沒有隔夜糧。你姐夫還不上,我能怎麼著?”
甄二丫歎息一聲,沒說什麼。
甄珠有些奇怪。
在原主的記憶裏,這老太太潑辣精明,向來隻有她占別人便宜的份,斷沒有吃虧的理兒。
自家都無米下鍋了,她管你是親家還是皇帝,欠了她的,她都會討回來的。
可她空手而歸,定是有什麼隱情。
不過她不想說,也不好追問。
她抬腳進屋,“奶、二姐,你們去忙吧,我來看火。”
聞言,祖孫倆都有些古怪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