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嬤嬤?你怎麼來了?”
彼時,永嘉公主正接了臨冬郡主賽馬的邀約,換了一襲火紅的騎裝正準備出府,可還未踏出公主府,便見府前有儀仗遠遠而來。
瞧著有著像是她母妃的儀架,永嘉公主先是被嚇了一跳,等車上的人下來,隻瞧見了熟悉的一人時,她又如蒙大赦般地鬆了口氣。
她就說嘛,母妃是後妃,如何能擅自出宮,即便父皇寵愛母妃,也斷然不會應允母妃單單為了訓斥她,便隨意出入皇宮。
“嬤嬤來了也好,本宮實在想念你和柳嬤嬤想念得緊。”永嘉公主親昵地湊上前去,她隨手把手中的馬鞭丟給一旁的隨從。
喬嬤嬤和柳嬤嬤是德貴妃身邊的左膀右臂,是當年入宮之時,德貴妃的母家花大價錢尋來的送入宮中給女兒陪嫁,也算是看著永嘉公主長大的。
隻是,未如永嘉公主所願,從前待她向來和藹的喬嬤嬤,眼下竟板起了一張臉來:“傳貴妃娘娘口諭,永嘉公主聽令。”
永嘉公主錯愕了一瞬,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挽著喬嬤嬤的手,她隨意屈了屈膝,不大高興道:“女兒聽令。”
瞥見她的小動作,喬嬤嬤微皺了眉,到底還是未說什麼,她肅了神色道:“永嘉公主行事乖戾,目無法度,著本宮諭旨,於公主府中禁足十五日,麵壁思過。”
“嬤嬤!”
聞言後的永嘉公主氣急了,她高聲道:“本宮沒做錯事!母妃憑什麼罰本宮禁足?父皇呢?他可同意了?”
喬嬤嬤正色:“公主,貴妃娘娘下口諭時,陛下就在雲康宮。還請公主快些回府,莫要逾令。”
這下子,永嘉公主再也繃不住溢於言表的憤怒和委屈,扭身入了府中。
喬嬤嬤看著她遠去的怒氣騰騰的背影,心下微歎,她又囑咐還在一旁捧著馬鞭的隨從:“去南陽王府稟臨冬郡主一聲,便說公主近來身子不適,不宜縱馬。”
隨從低低應諾。
喬嬤嬤剛入永嘉公主小院,便聽見鞭子淩空颯響的聲音,入了院中,這才瞧見永嘉公主正揚鞭拿著一名婢子出氣。
婢子被打得身上素白的裙衫血痕深淺不一,她不斷嗚咽著求饒,而站在她身前的少女麵色猙獰嚇人,一鞭比一鞭還要淩厲,最後竟甩得將鞭子折斷。
“該死的寧簌!本宮要她不得好死!”
看了良久的喬嬤嬤等待著永嘉公主發泄完,這才拿了帕子上前,她一麵心疼地擦著永嘉公主額上的汗,一麵低聲吩咐院外的侍從。
語氣斥責:“還不快把人拖下去,當心汙了公主的眼!”
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婢子被人拖走,身下的血水也被手腳麻利的下人給清洗幹淨。
院子裏霎時安靜下來,永嘉公主終於忍不住地撲在她懷裏,嗚嗚哭訴起來:“嬤嬤,還是你待我好。”
“公主,您怎的就想不明白呢?”
喬嬤嬤輕輕擦掉她的淚,憐惜道:“娘娘此次親口說出禁足,又派遣老奴來看著,實則是要奴來助您行事。您到底還是心思單純,娘娘令奴婢轉告您一句,手段不夠狠辣之人,可成不了什麼大事。”